不敢再有一絲半點的僥幸,幾乎是祈求般,她抓緊了他的手,“我不會躲,也不會讓你丟麵子,但你答應我,一定要刹車好嗎?”
他知道她不願意提起過去,不管是與他的,還是與別人,這些年她都是一個向前看的人,她不要他,也不要過去。
抽手,轉身,再到上車,霍澤曦都顯得有些無情。
有朋友過來趴了車窗,點了點他,“怎麼回事,你這妞有些不大對勁?”
霍澤曦薄唇緊抿,雙手抓握住方向盤,冷冷睇著眼前的情形。
她極少在他麵前表現出害怕什麼,就連在那高原上時,她也不怕死呢!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便如鋼筋鐵骨,他洞穿不了也無法靠近。他不明白當初發生了什麼會讓她變成那個樣子,也不明白這幾年又是什麼柔軟了她的靈魂,讓她開始怕死。
總之隻要有怕的就好,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比較好控製。
旁邊的朋友又戳了戳他的肩頭,“不對啊!大少,你這妞的臉也太白了,還有那是什麼?她流血了!”
燈光一打,麵前白花花的一片。
霍澤曦與她的距離不遠,所以隻要抬頭,迎著白光,她就能夠看見“裁判”舉旗再落旗時,他猛踩油門向她衝過來的光景。
他的車速比別人的都要快,眼神也比別人的狠,迎著風聲和雨點向她衝來的時候,身邊的人都開始大叫,有歡呼有驚叫還有讓他不要衝動真把人給弄死。
幾乎是在車頭碰上她雙腿的一瞬,姚小姚就暈了過去。
毫無懸念的第一名。
而姚小姚也毫無懸念的因為大出血加上驚嚇再加上風寒,在醫院躺了三天。
負責主治的醫生過來替她檢查身體,一通責罵,直說現在的年輕人瘋玩起來連命都不要,她剛做完手術,也就是小產,按照習俗是應該要做小月子的,可她不隻不做,還連命都不要,要是造成子宮脫落以後都無法懷孕,到時候有她哭的。
前兩天霍澤曦都沒有出現,姚小姚也不知道第一天入院的時候是誰送她來的。艱難地度過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她一睜眼他就坐在她的床前。
與他一起的,還有之前數落她的那位主治醫生。
起初她還有點恍惚,爾後突然就睜大了眼睛--因為那不怕死的醫生,竟然就站在他的身後,把當初數落姚小姚的話又說了一遍。
姚小姚慌忙掙紮起身,擺了擺手解釋說:“不是,他不是我丈夫……”
“我今天能不能接她出院?”霍澤曦冷冷將姚小姚望著,話卻是對身後的醫生說的。
“當然能,你要回家調養也行,但記住女人這時候最不易受風寒,術後一個月回來複查。”
姚小姚心如死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情形。她有過痛苦,也有過掙紮,可是話都嘴邊又都咽了下去--因為他跟她就是不是那樣的關係。
因為不是那樣的關係,所以有些解釋總會顯得多餘。
她沒什麼好說,也不想說,霍澤曦便也不問。
坐在回程的車上,司機在前麵開車,而她跟他並排坐在後座。
想了很久,她轉頭看他,“你得第一名有什麼獎勵嗎?”
他本來閉幕眼神,這時候睜開眼睛,“跟你有關係?”
“我聽見你們的內容了,北區的項目現在是你的了吧?”
“嗯。”他聲音淡淡,甚至聽不出喜怒。
“恭喜恭喜,衷心恭喜,那我可不可以也要一個第一名的獎勵?”
她從不主動向他要些什麼,至少是這次再在一起以後,多半都是他給的時候比較多。
她一心一意學護,對於他的世界還有名利場上的那些,她從不過問也不在乎。
所以她跟他別的女人都不同,她對物質沒有追求,甚至對他也沒有追求。
因為這種無欲無求,所以反而令她成為待在他身邊最久的女人。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一個時機,那個時機就是待她羽翼豐滿,可以離開他,展翅高飛的時候。
她在他身邊隻是短暫停留,是她現階段迫於生計所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
車子就快駛入小區入口,可霍澤曦還是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姚小姚不想等,也不能等,趕在汽車停穩之前抓住了他的手。
她輕輕喚他“澤曦”,說:“還有兩個月我就要畢業了。”
“……”
“畢業以後,我想去山區支援,我想一畢業就走。”
“……”
她又說:“很感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的照顧和幫助,可我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這次的第一名,可不可以就當做臨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