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城牆上空,飄蕩著威武的金色旗幟,不是所有人的願望,卻是我最大的成就。孩提時仰望天空的宏願,感覺突然就實現了。
大繼嗣的手輕點我的額頭,賜予代表權威的額飾,侍女卑微地低頭送上金色的長袍。我表情冷漠,態度卻謙和,莊重的登上象征艾克達那塔大陸最高皇權的寶座。呈螺旋壯向上擴張的宏偉建築物——諾則西教皇廳裏聚滿了所有艾克達那塔的權貴。七座城池的主人屈身在我的正前方,不論他們心裏是否真正對我信服又或者,此刻他們正各懷鬼胎。但是,自此以後,不論形勢或者從曆來的傳統看來,對我的絕對誠服是必然的。
我將神聖之劍高舉過頭頂,陽光從大殿頂部穿射下來,將這把黃金之劍照射得異常耀眼。大殿裏頓時響起轟鳴的尖叫及呐喊。我知道,自此我便是整個艾克達那塔的主人。
事實上所有的儀式都是異常消耗體力和精力的。經過漫長的儀式後,也是直至深夜,我才能回到寢宮休息,沒有了白晝的喧嘩,此刻的宮殿是寧靜且美麗的。月神安靜的將所有的溫柔傾瀉大地。徐徐微風吹過,樹葉搖曳著,或者應該是有點冷了呢。
我想起那雙細長又冷漠的眼,令人生厭。皺者眉,傳喚了隨身侍衛,有的問題遲早都是要解決的。
他的態度令我感到惡心,即使,他現在已經是我的階下囚,是奴隸。枷蘭。凱瑟維耶被侍衛推攘至大殿上,那雙細長的眼,沒有絲毫懼怕,或者說依舊沒有感情。
製止了心裏想要掐死他的衝動,我微微揚起了嘴角,現在,我有權利好好款待我的獵物。用力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曾幾何時,他是心中最敬仰的人,而如今,我隻怕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羞辱他。
他的頭被迫抬起,我看見那雙冷得像冰一樣的眼,輕輕掃視了一下,便又若無其事的恍惚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是不是一旦知道沒有希望了,就會無所謂起來呢?
“還是老樣子呢,枷蘭,我親愛的叔叔------”
我低頭在他耳邊輕笑著,他的全身隻是小小的僵硬了一下,便又不再有任何動靜。
枷蘭。凱瑟維耶,你知道自己今生最大的錯誤和成就嗎?或者你還不明白,當初背叛我,背叛了所有信任和尊敬你的人,你就踏上了一條錯誤的不歸路,但是,如此一來,你便成就了一個我,讓我變成如今這樣。我親愛的叔叔,你的靈魂會受到神的唾棄,而你的失敗,便成了艾克達那塔的笑話,當初你殺死我父親,你的哥哥,逼死我母親,奪走了皇權,把原本美麗的艾克達那塔變得像座冰封的城——而如今,我把它奪回來了。
心被憤怒所燃燒,將劍尖指向他胸膛,我看見他把視線投了過來,隻淡淡開口。
“我對自己做的事從未後悔過。”
孤傲又自負的語氣,一點沒變,這便是我的叔叔。曾經,他是我眼裏的神聖,在幼小的心裏發誓一生守護的人,當自己需要背叛誓言的時候,枷蘭。凱瑟維耶,你不知道我的內心是如此焦躁,你用生命去維護過的人,為何又要將他至之死地?
舉著劍,卻覺得這劍異常沉重,嘴裏不自知得反複詢問,枷蘭,為什麼?
他的表情就像見一個失控的孩子,緩緩伸出手卻捧著我的頭,此時,我的心裏全是疑問,當初的,現在的。他說傑艾爾,每個人都會有終其一生都想要完成的夢想,也為此不擇手段。
“你的夢想就是得到皇權嗎?”
“得到它隻是一種手段,而我真正的夢想已經失去了。”
“到底你想要得到什麼?”我失控的大叫,多年來的悲傷及憤怒傾瀉而出。
“難道你寧願失去一切也隻想換來一個會失去的夢?”
他喚著我的名,手撫上我的臉,我向後退,他的指尖有刺目的水滴。
他傾過身,銀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舞動,月光在他身上投射出淡淡的黃暈。
“到底你想要得到什麼?枷蘭,當初的我,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捧來,即使是皇權,我都會雙手奉上,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傷害我最愛的人們。”
他表情詫異的盯著我,突然冷笑起來,我的背脊發涼,一陣風吹過,樹葉在風中顫動,他的嘴唇上下開合,我瞪大眼看著,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