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她這樣一激,突然就真的有了再去鬼混的心理。

宋伯眉頭一皺,並沒有馬上去打電話,而是輕聲問道:“真的要去嗎?你不是打算大辦的嗎?如果要辦,得確立賓客名單。隻有名單確定下來後,我才好去製做喜貼。”

“賓客名單?”他有些猶豫,轉頭透過玻璃看向醫院,最後歎了口氣,“那還是開車回去吧!”

夏小米回到醫院後,就立即找護士拿了點感冒藥吃了,然後這才回到病房。

見父母正自由自在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並時不時地輕鬆談笑後,心裏一鬆。

想到方才對他的極不禮貌,不禁又有些後悔。

不管再怎麼不願意,但是看在父母的麵子上,她還是要配合他一點。

他願意演就讓他演好了,隻要自己清楚明白地知道那是一場戲就是了,或許不適宜這樣針尖對麥芒的。

畢竟他對她父母還是挺不錯的。

心裏暗暗歎息了一聲,但隨即打起精神笑著走到父母邊,坐下來和他們聊了一下拍攝的情況。

他們聽說他不僅請了業內頂級的化妝師,更用新買的房車載她去拍外景時,都不禁很開心。

倒不是在乎錢和排場,而是在乎他這份細膩的心。能夠事事都想得周到,這可不正好證明他對他們女兒的真心麼?

見他們聽了很開心,她便站了起來,說累了,轉身進房先休息去了。

折騰了整整一天,又有些感冒,她就必須得早些休息了,她得養精蓄銳才能對付他那層出不窮的花招!

很累!守護自己的心真的很累!

她惆悵地想,眼皮不受控製地往下搭,終於頭一歪,就此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連禹哲坐在書房裏拿著手機看著一個名字遲疑不決。

宋伯端著杯咖啡走了進來,見他兩眼緊盯著手機屏幕一動不動,便問:“是不是有不想請卻又不得不請的人?”

“宋伯,您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糾結地歎了口氣,將手機扔在了桌上。

確實是有想請卻又不敢請的人。

那便是江子鳴。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他,他的心裏就情不自禁地浮現起一股票愧疚之情。

甚至他感覺自己像小偷像強盜,奪取了好友心愛的東西一般見不得光!

雖然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這場婚姻隻是一次較量,一次處罰,可是卻仍然無法說服自己愧疚的心!

“如果是朋友,無論如何都要邀請。來不來是他的事,請不請是你的事。作為主人,無論如何不能缺了理數才對!當然若是從前的女友,那倒不必請了!畢竟結婚是為了求開心,不是求鬧心!”宋伯笑著說。

“是。那我還是打電話吧!不管他來不來,我邀請了,他以後也沒話說!”他點點頭。

“就是這個理!那你慢慢打,我也出去了!”

“好。”

等宋伯出去後,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又調出了江子鳴的號碼。

又好一陣猶豫,終於一咬牙,手就重重按了下去。

電話裏傳來接通的長鳴聲,過程讓人感覺漫長而備受煎熬。

他感覺到此時此刻,手機像塊被人燒紅了的烙鐵一般燙得手心疼痛難忍,幾乎都握不住。

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更是如在煎鍋上生生地炙烤一般。

漫長的等待後,結果是無人接聽!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將手機往桌上一扔,騰地站了起來,走到身後的落地窗前,嘩地拉開了窗簾,再推開了玻璃,讓初冬的冷風肆無忌憚地鑽了進來。

心已經一片輕鬆。

他閉上眼睛,如釋重負地想,不能慣他了!他打過電話了,是他像往常一樣沒接!這樣日後,他也沒有理由責怪了!呼!總算解了一個心結!

為了不讓江子鳴日後有數落他的資本,他抱著好玩的心理轉身拿起手機又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

當然仍然是無人接聽,仍然是轉到留言信箱。

他想這家夥大概還在玩失蹤呢!

自然是對所有的電話都不接的!

心裏大大地放輕鬆了,在掛上電話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變得很輕很輕,輕得就如羽毛一般,風一吹,就可以飄到很遠很遠。

解決了江子鳴這個大麻煩,名單就很容易確定了。

但因為人際關係太廣,所以盡管一再篩選,最後仍然足足花費了兩個時辰之久,才算基本確定了一份相當精簡的名單。

搞定後,站起來疲憊地伸了個懶腰,無意中一瞅牆上的掛鍾,這才發現竟然已經深夜兩點了。

怪不得如此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