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坐在沙發上,他從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翻到她拍的他的照片,一張一張慢慢地翻看起來。

當看到最後一張,他窮凶極惡地壓著她,而她一臉誠惶誠恐害怕的模樣,可眼睛裏卻閃過一抹奸計得逞時,心卻漸漸地柔軟起來。

她那樣強硬,那樣足智多謀,看來都是從小被逼出來的吧!

因為那個家對她來說不僅僅不能給她半分溫暖,甚至還想連骨頭渣都不剩地吃了她!

她實在是個可憐的女孩!

不知表麵堅強樂觀的她,會背地裏悄悄哭泣嗎?

腦子裏突然閃過她含淚的臉龐,心竟然因她臉頰上的那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而微微地泛著疼痛。

再也無法呆下去了!

騰地站了起來,他匆匆向外走去。

秘書追在身後叫:“連總,您這是要上哪去,半個小時後不是約了美國來的詹姆斯洽談新項目嗎?”

“推後一星期!”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後,閃進了電梯。

“人家大老遠來一趟,您竟然讓人家在這等一星期!唉!您可真大牌!可害苦了我又得胡編亂造想一大通理由去騙別人了!真是!”她委屈而又無奈地嘟囔著,蔫蔫地走回辦公室自去聯係了。

夏小米睡到中途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奇怪的感覺驚醒。

一睜開眼,卻再次突兀地看著連禹哲竟然坐在了她的床沿邊。

最奇怪的是,還用很陌生的眼光看著她。

眼睛裏似乎有一絲溫存,有一絲探尋,還有一絲憐憫!

憐憫?當確定他對她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存在時,心裏便極不舒服。

為什麼要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她?她活得瀟灑自如得很,有什麼好值得他憐憫的?

皺著眉頭起了身,正想問他怎麼又跑來了。

話還沒問出口,他卻搶先溫柔地開了口,“醒了?趕緊穿上衣服吧!天氣已經變冷,一不小心容易感冒!”

說著就將外套遞給她。

她一邊穿一邊奇怪地看著他。

他笑,“看什麼?不是分開才幾個小時就不認識了吧?”

“不生氣了嗎?”她移開了視線,淡淡地問。

“生什麼氣?我什麼時候生過氣?”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問,仿佛上午發生的那場爭鬥根本就不曾存在。

“不生氣就好。其實我跟葉卓凡什麼都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就是兄妹之情吧!所以,我不希望你針對他,更不允許你欺負他!”她歎了口氣,但隨即感覺到不對勁,就搖著頭揮著手說,“算了!管你生不生氣!我似乎沒義務也沒必要跟你解釋。

他聽了嘻嘻笑,心裏暖暖的,卻沒有說話。

其實她這一說,親疏已經立即見了分曉。

所以,意味著那葉卓凡不過是他連禹哲的手下敗將。

不僅僅如此,還意味著她現在已經慢慢重視他的感受了不是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離他贏她不遠了!

她見他一味地笑,不由感覺極不自在,沒好氣地瞪著他說,“你怎麼又進我的房間?我可不記得我給了你這條特權!男女有別,懂不懂?”

他不禁笑了,突然湊到她麵前曖昧地說:“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在講究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拉長了語調輕輕地笑道:“更何況,你我對彼此的身子其實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所以現在避嫌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晚……哎唷!”

話未說完,已經被臉紅耳臊的她毫不客氣地一腳踹翻在地上。

“你真野蠻!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他呲牙咧嘴地詛咒她。

“嫁不出去便嫁不出去!誰稀罕?”她冷笑,然後正色道,“快出去!我真的要起來了!”

嫁給他一年後再離婚,難道他以為她還會急著結婚嗎?

“行!我出去了!”他笑著走了出去,破天荒地竟然沒有跟她像往常一樣針尖對麥芒。

她真的覺得他很莫名其妙!

明明上午的時候,惡狠狠地丟下一句狠話之後就氣衝衝地走了。

現在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

不僅僅如此,她甚至覺得他對她溫柔了很多!

那副溫柔的模樣不但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反而感覺到毛骨悚然。

總覺得在那容易迷惑人的背後,總有一個可怕的陷阱在等著她!

怎麼?知道對她使強不管用,現在改了方針政策,變得以柔化強了?

想迷惑她?讓她不知不覺地愛上?

靠!好狠!現在的溫柔,比之從前的狠戾,她更喜歡他狠戾一點,陰冷一點。

因為,以暴製暴,才是她的強項!

麵對溫柔,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樣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