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林的背彎了起來,頭都要垂到金磚上了,沒想到天博府的人到他地淵府來奪權了。
他恨恨地瞪在地麵上的自己的倒影,誰叫他多嘴多舌,明明知道韓漓淩是皇上的幹女兒還強出頭。
韓雲漢一見他的樣子,上前一步,“皇上,我的女兒還太小,掌不了這樣大的兵權……”
沒有等他話落音,韓嘯龍沉下了臉,朝珠“砰”地一響,“柳將軍自己請的命,孤王以下旨,你還想多話嗎!”
被帶上來的韓瀾瀾走過韓漓淩時,輕輕地踢了她一下,就知道她肚子裏都是壞水。竟然叫她去地淵府跟天博府的老戰友鬥,也不想想兩家的交情。
柳清林垂頭喪氣地下了殿,誰叫也不理,步子軟軟地向著地淵府去了。
他的父親戰死在沙場上,他年紀青青就成了地淵府的將軍,他將地淵府一代一代用命換來的榮譽看得比命還重要。為了這榮光,他在戰場上麵對刀鋒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他的老戰友來搶他地淵府的榮譽了。
韓瀾瀾跟在他的身後,就覺得麵前是一團黑乎乎的烏泥,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臭氣,要軟在地上了。
韓雲漢拽了拽韓瀾瀾,“這個韓漓淩就是找事。柳將軍把地淵府看成了一切。”他也關切地伸長了脖子探望著柳清林的反應。
韓瀾瀾心裏有數了,她拍了拍韓雲漢的手背,指了下她的鼻頭,“一切有我。”
韓雲漢搖搖頭,擺擺手,歎了口氣背著手去了。他知道柳清林跟韓瀾瀾之間一定有一場大戰。
一大早上,柳清林悶悶不樂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門口,他等著韓瀾瀾上任來。
他的屁股沒有坐穩,就緩緩地抬了起來,嘴張得大大的。
他眼前,韓瀾瀾一身大紅的長裙,搖曳生姿,一抹雪膩亮瞎了他的眼。胸口束得緊緊的,鼓鼓地要跳了出來。腳下是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頭上滿是大大小小羊脂玉簪子,耳朵上長長地垂著耳線,臉上倒是沒有沒有塗什麼濃妝,不過這個樣子是來練兵的嗎?她身後,幽心絕抱著韓樂樂,幾個人悠閑得像是來玩的。
他厭惡地抽了下嘴角,一屁股坐下了。
韓瀾瀾大搖大擺地走到他麵前,伸出小手來,“錢。”
這還沒上任呢,就要上錢了。柳清林向後歪了歪手,“跟賬房去要。”
韓瀾瀾的小手搖搖,“我要的是逛街的錢,得你出。”
柳清林氣忿地“哼”了一聲,歪過身子不理她。
韓瀾瀾晃晃小手,“不給錢,我就逛不成街,就得練兵了……”
柳清林的手“啪”地拍在了身下的寶劍上,他明白了韓瀾瀾的意思,他去練兵,她去玩。也就是說,她在向他示好,不管地淵府的事呢。
柳清林跳起來,韓瀾瀾緊緊地跟在後麵,“我可是大手大腳慣了,錢少了可不行。”
他們身後,看熱鬧來的韓漓淩閃出身來,她知道柳清林的性格才找韓瀾瀾到地淵府來找事的,韓瀾瀾不奪兵權,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