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剛來邊城的時候還是冬天,空氣幹冷幹冷的,沒有一絲風,天空是灰色的那種陰天,還沒來得急融化的積雪安靜地躺在地上,林紫踩上去的時候聽見它們碎裂的聲音.
林紫上班的地方在一家百貨公司的三樓,靠著窗子的小角角上,放著林紫小小的白色的桌子,林紫有時個會趴在小桌子上看書.
從三樓的玻璃窗看下去,下麵是有點冷清的街道,有樹木很整齊地立在兩邊,到了晚上就會有很多彩燈亮起來.
三樓有差不多一半的地方是卡拉ok廳,裏麵是一間間小小的包房.
林紫是ok廳的服務生.
跟林紫一起上班的女孩叫蔡小雅,比林紫要大一點點,是個有著一對大眼睛的的女生,土生土長的邊城人,待人很熱情,對林紫也很好,是林紫在邊城唯一的一個朋友了.
跟小雅在一起久了,林紫漸斬知道,小雅的爸爸媽媽都在邊城工作,小雅有一個弟弟,還有小雅的個性跟她的名字及長相都有很大的差別.
小雅告訴林紫她很早就沒有上學了,小雅十六歲的時候就跟她的小男朋友私奔,可是不到一個禮拜兩個人的錢花光了,也就乖乖回來接受懲罰,然後小雅無法忍受別人的閑言碎語又離家出走了一次,為時十二天,最後小雅爸爸在一家小旅館找到她,那時候她已經發高燒昏迷不醒了,旅館的老板在她身上找到她家裏的電話號碼,打過去的時候才知道那邊的人找女兒找得快瘋了.
之後小雅被關在家裏一個多月不準出房門一步,恢復自由以後小雅卻再也不肯上學了,爸爸媽媽怕她又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也隻好由她去了,然後小雅爸爸試著幫她找過很多工作,都是做三天不到就會走人,不是老板炒了她就是她把老板給炒了.
“這是我的第一百零一份工作了.”見林紫瞪大眼睛的樣子,小雅補充到:“因為我換過的工作太多了所以我也記不清到底是第幾份工作啦,所以隻好按最少的來算啦.”
每次當小雅跟林紫講那些她的以前的故事的時候,林紫總是靜靜聽著,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表情,可是久了小雅也發現了林紫的心不在焉.
“林紫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小雅問林紫.
林紫搖頭說:“我看起來像有心事的樣子嗎?”
其實對於林紫,小雅隻知道她是從遙遠的e城來的,在邊城沒有一個親人,小雅曾經問過林紫你的家人呢,林紫隻是淡淡地說死了,於是小雅一直對林紫很好,小雅覺得,林紫就像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孩子.
林紫在邊城租了一間小小的房子,小到一張床就占了三分之二空間的地步,有一個同樣很小的陽臺,隻能容得下三個人還要不是很胖的的那種,可是盡管很小,林紫還是很喜歡,小雅問她為什麼不找大一點的,林紫說小一點的租金要便宜很多,然後小雅就用一種很心疼眼光看著林紫,說:“不然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小雅一個人住在外麵,她說長大了不想再受束縛了,林紫心想要是爸爸還在的話她一輩子不會想要搬出去住的,可是她沒有跟小雅說,她隻是說:“小房子比較有安全感,”
“真的.”
小雅笑了.
小雅每天都會過來來叫林紫一起上班,老板是個和氣的中年人,林紫她們遲到的時候也不會生氣,隻是說小女孩晚上玩得太晚不好,於是小雅就會笑嘻嘻地說那是那是.林紫總是在一邊靜靜呆著,有時候很長時間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