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雪花滿天,六月下雪,是挺稀奇,雲夜侯府四小姐的閨房裏,傳出了一陣咆哮。
“安若妍,你個小賤人,你死遠點兒好不好,別再本小姐眼前瞎晃悠!”一個身穿粉紅色的長裙,裙擺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櫻花瓣,安若妍抬起麵容看著麵前的安雪穎,心裏陣陣泛酸。
也是,安雪穎是雲夜侯府最受寵的三小姐,而她安若妍隻是一個人人輕賤的四小姐罷了,自嘲的笑了一聲:“三姐姐,你到底想要若妍怎麼樣,為什麼我做什麼你都不肯承認,為什麼!”
安雪穎嬌豔的笑了一聲,看著坐在地上的安若妍,食指輕輕掂起她的下巴,嘖嘖了兩聲:“妹妹怎麼這麼說呢,隻不過啊,姐姐倒是想要告訴你一句話,一山容不得二虎,你覺得,我還會留著你?”安雪穎忽然鬆開手,安若妍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看著安雪穎遠去的背影,無聲的哭著。
十六年前的那個夏天,安若妍出生,從那一刻起,她便是注定要被人恥笑,可是,終究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竟會成為一國之後。
丫鬟初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著趴在地上的安若妍,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安若妍搖搖頭,輕輕牽住了初月的手,濃重的鼻音從她的嘴裏傳了出來:“月兒,如果有一天,我去了,你可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找一個好主人,這樣你可以過得更好一些!”
初學聽聞,眼淚潸然淚下,她看著安若妍並不出眾的長相,微微歎了口氣:“小姐,你說的哪裏的話,我初月這輩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難道小姐不想要奴婢了嗎?”初月的語氣太過溫柔,這樣的語氣讓安若妍幾近落淚。
她又想起了那個美麗的女人,若舞,那個美麗的女人是她的母親,卻死的太早。
安若妍拍拍她的手,微微張開嘴,卻什麼也沒有說,隻聽見初月道:“小姐,今天是侯爺的壽辰,要不要梳妝打扮去瞧瞧!”初月明白,這種話隻是幌子,安若妍這麼些年都沒有去看過,也不差這一次,不出所料安若妍沉重的閉上了眼睛:“不去了,這麼些年也沒去都算了,不差這一次兩次了,罷了罷了,你去吧,我休息會兒!”
安若妍躺在床上,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裏又是一陣酸澀,眼淚幾乎又要出來了似的,閉上眼睛,便昏昏沉沉的誰去,她將不會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今天是雲夜侯安雄的五十大壽,很熱鬧,家宴上,安雄一臉嚴肅的看著麵前的歌舞表演,管家趕了過來,趴在安雄耳邊竊竊私語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看見安雄臉色一沉,便搖搖晃晃的趕了出去,隻有安雪穎一個人在為她的聰明而竊喜。
司徒靜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真是個晦氣的東西,真是不吉利,哼!”
司徒靜,開國大將軍司徒劍的寶貝女兒,安雄的三夫人,安雪穎的母親。
安雪穎偏過頭,看著司徒靜一臉的不高興,輕聲道:“娘,不要這樣子,你應該開心才對啊!”司徒靜轉了轉眼珠,笑了起來,是啊,她應該高興才對啊!
安然皺了皺眉,看著她們,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蠢貨!”安雪穎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她:“安然,你別太得意,你寶貝的四妹妹馬上就要歸天了,哈哈!”
火勢越來越大,安雄站在門外,急的滿頭大汗,屋內的安若妍,輕笑了,看著安雄,他隻是在擔心這間屋子,而不是她這個人,不是嗎?
安雄看著她,眉宇間似乎多了幾分傲氣,她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安雄怔了怔……
過了好久,火是滅了,但是人卻亡了,安若妍被救出時,已經麵目全非,出月撲在她的身上哭著,安然看著那具屍體,她不相信,那一定不是安若妍,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狠心的丟下她,安然的眼睛微微濕潤,她們說好的,要等著大哥安若塵回家,可是,如今是不是一切都沒了?
安若妍的離去,是不是真的沒有一切了,她們的約定還會不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