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破曉,晨光微熹。十分清冷偏僻的西跨院,一下子變得鬧哄哄的。十幾個衣著華貴長相頗好的公子小姐,在一個身著紅羅裙的豔麗女子帶領下,浩浩蕩蕩站在了西跨院,最角落的一處破落院子前。那豔麗女子一臉怒容,頗失大家閨範的一腳踹向了院子大門。砰的一聲。兩扇常年搖搖欲墜的木門,終於應聲倒地。院子內的景象,被曝露的一幹二淨。可門一倒下,所有人的目光,卻隻落在了院子中央擺放的,一個大鐵籠上。籠子裏,裝著一具裹著破衣爛衫,像屍體一樣的東西。豔麗女子見了,臉上閃過一絲快意。她迅速來到鐵籠前,朝著籠子上的鐵鎖鏈,甩出手中充斥著火焰的皮鞭!看起來足有幼兒手臂粗的鐵鏈,瞬間就化成了灰燼!聽聞到身後的抽氣聲,女子得意洋洋的一腳踹開鐵門,一鞭子惡狠狠的甩向躺在籠子裏的‘屍體’,“樂靈落你這個賤人,居然敢爬我未婚夫的床,簡直找死!”鞭子上的火焰,一沾到屍體身上浸滿汙垢的爛衫時,便燃燒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像那鐵鎖鏈一樣,成了灰燼!而且,爛衫包裹下的屍體,也跟著燃燒了!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刺鼻味……眾人一臉幸災樂禍,又嫌惡的掩住了口鼻,往後退步。許多小姐且還一臉暢快的議論起來,“十五師姐的赤炎鞭果然厲害,連大師兄這至堅的寒魄鎖鏈,都這麼輕易銷毀了!看來這廢物的賤骨頭再硬,恐怕也要燒成灰了吧?隻是……大師兄會不會追究師姐……。”旁邊幾個公子小姐,紛紛不以為然的不屑一笑,“縱然玄璣門,有不得讓同門致殘致死的門規,可那是給我們這些六界貴族製定的!就她那樣來曆不明的廢物,死了頂多就等於死了一條癩皮狗!”“哈哈,就是就是,不然大師兄也不會給她這麼重的懲罰!被活生生讓蝕蠱蟲蝕筋腐肉啊……十五師姐用赤炎鞭殺了她,簡直就是大發善心讓她得以解脫嘛!”“沒錯沒錯,太便宜這個賤貨了……。”“大清早的,到底是哪裏來的野狗在這狂吠,嘖,真是一群缺調/教的畜生!”一句不大不小的稚嫩娃娃音,慵懶的打斷了所有的議論聲。眾人一聽自己被罵成了野狗畜生,頓時一臉憤怒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鐵籠裏正伸著懶腰的‘屍體’。離屍體最近的豔麗女子驚訝了一下。她看著腳下,原以為已經被自己挫骨揚灰的屍體正爬了起來,一時有些又驚又怒,便又揮出一鞭子,“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沒……。”死字還沒說出口,女子恰好正對上,屍體火紅卷發下剛露出的麵孔——竟是一張耷拉著幾塊模糊血肉的骷髏臉!還清晰可見那血肉裏,有蠕動著的血紅色蟲子!她頓時尖叫一聲,逃也似的出了籠子,捂著肚子不住的幹嘔。同樣看到這具屍體的真麵目,所有人也都露出了惡心鄙夷的神情,有些小姐也開始幹嘔起來。倒是造成這番場麵的始作俑者,卻十分開心撐著自己的骷髏腦袋,瞧著他們咯咯直笑,“喲,今兒可真熱鬧,各位高貴的師姐師兄,居然會紆尊降貴到我這破落地?顯然,師兄師姐都有著‘眾生平等’的想法嘛,嘖嘖,真不愧是各界帝侯將相的候選人,心胸之寬廣,可真令師妹欽佩呐。”這冷嘲熱諷的話語一落,眾人紛紛麵色鐵青,咬牙切齒,偏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若真是還嘴數落她,隻怕她反而會說,他們既然跟這樣她這樣下賤之人計較,豈又比她高貴的到哪裏去?隻有那豔麗女子卻怒吼著,“你這樣的下三爛,還想讓我們平等相待?真是無恥!”屍體轉著骷髏頭,看向籠子外一臉蒼白的豔麗女子,“清歌師姐謬讚了!說來還得感謝師姐如此‘大方得體’,竟帶領這麼多師兄師姐前來探望師妹我,真是叫師妹好生感動呢。”說著,她還抽泣了幾聲,卻因為模樣恐怖,反而添了幾分驚悚。鳳清歌一聽到她話中冷嘲熱諷的‘大方得體’幾字,手指發抖的指向屍體,“呸,你這個不要臉的爛貨!居然還敢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別忘了你可是爬我未婚夫的床未遂,還反被他打斷雙腿扔到了大師兄麵前,才落了這麼個下場!”樂靈落天真的一偏腦袋,“師姐如何得知我爬床未遂?難道就沒想過,是因為師妹伺候七師兄,伺候的不快活,所以才被七師兄惱了……。”“閉嘴!你這個輕浮浪蕩的賤人,非墨哥哥怎麼會跟你這樣不幹不淨的破爛貨……你少血口噴人,根本就是你夾私報複,想要汙穢非墨哥哥的清譽!”鳳清歌氣的麵容扭曲起來。樂靈落慵懶的一撩,一頭及地的火紅色海藻卷發,“哦?是麼,那七師兄可曾撇清過一句和我沒有過肌膚之親的話?”鳳清歌一噎,記憶裏,的確不曾聽過非墨哥哥解釋過……見她沉默,樂靈落笑的**,“師姐不知道吧,七師兄的肌膚可真凝白如瓷,光滑細膩的令人愛不釋手呢,尤其是他身段極軟,什麼樣的姿勢都能……。”鳳清歌聞言,當即甩出一鞭,麵目猙獰,“賤人!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樂靈落一個敏捷的錯身,躲開了鞭子,可發尾卻沾到了些許火焰。她頗不悅的曲指彈掉了火星,“師姐這麼迫不及待的讓我死,是在羨慕嫉妒恨吧?嗬……既然如此,你不如也去爬七師兄的床,讓他和你這位名副其實的未婚妻,在我睡過的地方翻雲覆雨不就結了!”鳳清歌氣結,“你……你……。”“清兒,你在這汙穢不堪的地方作何?”伴隨著悅耳磁性的音調,一個攏了一身華麗墨色羽衣的妖嬈男子,在眾人自動讓開的道路裏,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