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成珠慍氣十分，“現在盤纏也沒了——”霽雪陷在她的怒容裏也一籌莫展。
“咦，”麵帶不屑，伴著些許認真的瞥向霽雪，“你應該有辦法，不是挺厲害的嘛，那麼討人喜歡，鬼見猶愛。”
“啊？！”沉默——“誰，誰說的？”
“神佑。”
霽雪抿嘴微笑，腦際飄過神佑的身影，他朝她溫柔笑著，眼眸清澈。
“我們去投叛軍！”成珠突然記起個人，“聽說你哥朗朗擠身叛軍，你父親不是要同他斷絕關係嘛？”她略作停頓，盯著霽雪，見她眉頭輕蹙，目光卻溢出關切，兄妹情深，“我們把朗朗的名字報給人家，要些錢怎麼樣？當然啦，如果他碰巧在附近，你留下來也可以呀。我一個人走。反正，”她粗作斟酌，“你比較特殊嘛，仔細想想你可是雙活，這棋‘下的好’，不傷‘和’——氣。我家就不如你家了。”
聽出“下的好”與“和”字的別樣，霽雪也不置片詞，說到投叛軍好象不妥，隻是眼下無計可出。烽煙四起後，消息漸闕，朗朗也杳無音信，可見此時成珠的確絞盡腦汁了。“嗯。”她點頭默許。
來到將軍府前，霽雪犯了躊躇，不知從何說起，成珠拉過她，對著一個門衛說道：“喂，你們這是哪位將軍主事呀？”
“這——”李二快速掃過眼前的兩個女子，見她們著普通布衣，上下全無半點飾物，卻是眉目清秀，說話的這個透著脾氣，微微露笑的一個落落大方，看著讓人親切異常。
“這什麼？！”成珠衝著他掃來的探詢神色訓斥。
怕是有些來頭，李二不敢怠慢，“呃，這裏是向樂天將軍主事。”
“向樂天？”成珠思索一下，“那個我們要見他一麵。你去通報。”
“這——”
“怎麼又這了？！”
“小的可以通報，隻是如果隻是通報一聲的話，可能將軍也不會見你們，方便的話，小姐能不能透露一下姓名之類的。”李二遲疑的說，“那個想小姐們也都了解，很多小姐都要找將軍。如果沒有什麼事，——”
成珠莫名的看看霽雪，霽雪開口道，“你說的我們倒不了解，要傳話嘛，就說是任朗朗的妹妹，如果你們將軍有空，希望可以拜謁麵談。”
李二心裏咯噔振動，他也不抬頭，應聲就去。
“走的很快。嗯，看來有望。”成珠舒口氣。
廳堂中雖缺少人氣，兩杯茶倒清涼醇香。兩人啜一口都覺得神清氣爽。成珠興奮異常，銀子似乎已蹦進她的囊中，沉甸甸的，不覺春風滿麵，得意盡現，傲氣也絲絲爬上麵頰。霽雪瞅著她漸漸紅暈的臉，突然有點悵然，相處這麼久，對她的嬌橫不甚讚同，可是還是喜歡她的，她自有可愛之處，世俗中會閃出未泯純真，不過她對自己卻不知做何想法。眼下情形又不可燭洞，朗朗在哪，如果籌劃實現，是和成珠一同離開還是留下來，離開後見父親、神佑和留下來遇朗朗哪種機率大些？隻覺世事無常，兩邊相聚都是渺茫。哎，他們三個可是她最重要的人啊！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咫尺天涯。天涯咫尺。她現在隻覺得天涯，咫尺相聚卻不知在哪。
“喂，”成珠拽了她一下，把她拖離思緒，才發現對麵已坐了兩人。隻見他們二十左右，膚色白淨，稍顯清瘦，輕衣薄帶，右邊的微微含笑，左邊的卻不動聲色，直直的盯著自己，但見他眼眸夤夜般漆黑，卻無比澄澈，神采奕奕，頓覺親切歡喜，不禁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