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夏言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李學威仰頭,俊臉上依舊是溫潤如玉的笑。他伸出手臂,輕拍了一下夏言的肩膀,“夏言,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我相信你一定能從低穀中走出來。”
夏言含笑點頭,但笑靨依舊苦澀。下巴卻微微上揚著,此時,諳藍的天空已經完全被漆黑的夜幕取代。
勇敢嗎?夏言捫心自問,如果他足夠堅定,三年後的今天,她就不會重回盛西慕的懷抱。再一次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
另一麵,盛家別墅。
盛西慕坐在桌旁,臉色比陰雨天還要陰霾。盛鴻江與王媛熱絡的討論著婚禮的事兒,盛西慕卻如同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似乎他們隻是在討論著與己無關的事情。
“西慕,你的意見呢?”盛鴻江突然問道。
“隨便你們。”他不鹹不淡的丟下了一句,起身,“爸,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你們看著辦吧。”他說完,轉頭就向別墅外走去。
“盛西慕,你給我站住!”身後,盛鴻江沉聲喝叱,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盛西慕,這婚是你結,還是我結?你做事就是這麼不負責任?”
盛西慕頓住腳步,清冷的一笑,然後轉身,一雙深邃墨眸,眸光掃過之處,猶如嚴寒席卷而過,讓人不由得顫抖。“我從小跟著我媽一起四處飄零,我們隻知道為生存而奔波,從來沒有人教誨過我‘責任’二字。現在,我想對夏言與樂樂負責,我不想他們像我當初那樣過四處飄零的生活。可如今,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盛鴻江震驚的看著他,想要開口,聲音卻哽咽在咽喉中。對於西慕母子,他虧欠的,的確太多了。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的想要給他最好的一切。他給他萬人角逐的權利,給他無可企及的財富,他都不屑一顧。他想要的隻有尹家的那個丫頭,可獨獨這個不行,亂.倫的醜聞一但暴露於人前,西慕的前程就真的毀了。
“西慕啊,你聽爸爸說……”
“爸,你什麼都別說了。婚禮的事兒,我會盡量抽出時間,至於其他,你們安排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盛西慕說了句,毫無留戀的轉身大步離開。
“西慕,西慕。”王媛慌忙的起身,追趕了兩步,卻被盛鴻江喊住。
“算了,別追了,讓他冷靜冷靜吧。”盛鴻江歎了聲,起身向樓上走去。
“可是……”王媛追上兩步,卻欲言又止。
盛鴻江在樓梯口處頓住腳步,回頭對王媛又道,“王媛啊,你放心,我和你父親已經說好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下月末,婚禮會正常舉行。”
“嗯,我知道,我會好好準備的。”王媛唇角揚著笑,老爺子的話,算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盛西慕開車離開別墅,卻在不遠處看到盛沐抱著哭泣不止的樂樂,正手忙腳亂的哄著。他急忙踩了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推門下車。“樂樂,怎麼了?”
“爸爸,爸爸!”樂樂哭的撕心裂肺的,一雙胖乎乎的小手伸向盛西慕。
盛西慕心疼的從盛沐懷中接過孩子,擁在胸膛輕哄著,“盛寶不哭,告訴爸爸怎麼了?”
“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樂樂將小腦袋搭在盛西慕肩膀,淚珠劈裏啪啦的落個不停。
盛西慕劍眉冷蹙,看向盛沐,詢問道,“夏言呢?”
盛沐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丟下孩子就走了。”
盛西慕沒有再說什麼,抱著樂樂,轉身向車中走去。
“西慕……”盛沐追上來,欲言又止。
盛西慕轉身,一雙深諳墨眸,沒有絲毫溫度。“你養了夏言二十年,夏言替你坐了牢,你們之間也算兩清了。如果不夠,我可以給你補償。但如果你還有良知,就別再算計她,這些年,她受的苦已經太多了。”
“我……”盛沐聲音哽咽著,眼圈兒濕潤,卻再也說不出一句。隻能看著黑色大奔車消失在夜色之中。
樂樂哭了一路,回到別墅的時候,孩子哭累了,睡在了副駕駛上。盛西慕用外套裹住他,動作小心翼翼的將他抱回屋子,親吻了下他掛著淚痕的臉頰,然後,才悄悄離開。
臥房的燈一直亮著,他知道他的言言已經回來了,他在這裏,他們的樂樂在這裏,夏言的心就在這裏,她怎麼可能丟下他們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