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見(1 / 3)

“離婚吧!”“我沒有異議,那孩子呢?”“愛怎麼樣怎麼樣,跟了你家姓,難道還要我帶大不成!”一間狹小的屋子內,一男一女正爭辯著什麼,房子很亂,地上堆滿了煙頭與檳榔渣,一個孩子抱住膝蓋,緊緊的蜷縮在一角,雙眼通紅,淚花不住的從眼角迸出,可是卻沒有哭聲,他隻是緊緊咬住嘴唇,看著爭辯無休的父母,他是多麼的不忍,不忍自己的家庭變成這樣,他想反抗,想挽救,然而一切都隻是無用功罷了,隻因為他太小,隻因為他太小……

時間逝去,第二天,天邊還未吐白,那狹小的屋裏便傳出一陣稀疏聲,屋內沒有了狹小之感仿佛為他2人離異而變得空曠了些,地上三三兩兩的堆滿了袋子箱子,而整個房子卻變得空蕩蕩,屋內靜極了,誰也不說話,原本虛寂的屋子更加虛寂,冷肅的氣氛似乎驚醒了這個孩子,他睜開眼,昨夜留下的淚痕依舊掛於他臉上,他醒來了,不哭不鬧,完全沒有一個正當這個年齡孩子的那份嬌氣,他就這樣坐著“爸爸,媽媽”……他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眼裏的淚水又開始洶湧,他多麼希望等待他的回答是一個擁抱,一個溫暖的目光,哪怕隻是一聲冰冷的回應也好啊!可是等待他的依舊隻有屋內的冷淒,桌上一遝白紙,紙的正頁幾個大字映入眼簾“離婚協議書”,他兩終於如願以償,而那個可憐的孩子卻……

從那一刻,他注定要被人所取笑,那一年,他父母離異,盡管他還隻有6歲,望著父親拖著行李走時那堅定的樣子,他便注定要遺忘父親,母親手倚著頭坐在凳上,目光緊緊地盯著門口,直至那背影消失在她眼中,不知不覺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滴在桌上,發出滴答一聲脆響,仿佛為這片死寂的房間,驚起一絲波瀾,漸漸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覆蓋了整張麵容,小男孩從床邊站起,從桌上拿起紙巾,輕輕走到母親麵前用他那幼稚的小手將母親臉上的淚珠擦走,母親抬起頭,那是一張美麗的麵容,是那樣的年輕,隻是從他蒼白的臉頰,充滿血絲的雙眼便可以看出,母親這段時間所受的煎熬,他熟練地抽取另一張紙,因為他知道,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最好的事情,還一直天真地認為淚水幹了,母親心靈的創傷也就愈合了,然而當他準備再次擦拭母親的淚水時,母親緊緊地抱住了他,那一刹那,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他緊緊地摟住母親,母親也緊緊的摟著他,母親咬緊嘴唇淚水浸濕了孩子的衣襟,她的淚水仿佛在抱怨天地對她的不公,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吵架時的那副嘴臉,沒有了離婚時的那份堅定,沒有了對孩子的冷漠,現在的她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她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女人,一個沒有了丈夫的女人,她的淚水仿佛在替他打量今後的路,失去了丈夫的助力,她要獨自一人撐起這個家,要加倍嗬護孩子,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對於她而言都太難太難,僅僅一幅美麗的容顏又有什麼用呢?連串的問號如狂風般在她內心卷集,就這樣伴著天邊所吐的第一絲白,她進入夢鄉,孩子睡在母親懷裏,這一覺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他睡得很甜,很知足。

太陽爬升起來散出片片溫暖,煦暖的陽光照進屋內,在窗上留下吻痕,小屋內不知何時已變得整潔幹淨,地板上的汙穢帶著昨日的傷感成為過去,孩子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薄一層被子,廚房裏飄出一股排骨玉米的香味,孩子睜開眼,看著眼前之景一片迷然,他依然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屋內,並沒有為遺失一個身影而悵然,雙眼雖然通紅,但比起昨天,卻又好了太多,也許是因為嗅到了廚房飄出的香,他輕輕的邁了過去,推開一角門。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忙碌的身影,母親的舉動仿佛告訴大家她已走出困境,昨日的悲傷不會成為今日的絆腳石,孩子看著看著整潔有序的場景,昨日房子已成為今日的家,為什麼說今日的房子是家呢?因為今日的居所已擁有了感情,已經不再是那充滿硝煙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