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送殯的隊伍雜亂地行走在路上,伴隨著事主陳南痛哭的還有一個五歲左右扶著靈柩痛哭流涕的男孩。死者正是男孩的母親——安氏。
忽然自前方過來一騎人馬,浩浩蕩蕩的二十來個魁梧大漢。看到這氣勢衝衝的樣子,陳南止住了哭聲急忙迎上前去。然而還沒等他開口,一聲淩厲的鞭聲向他身上奔來。“啪”一聲脆響,陳南背上的喪服慢慢的被鮮血滲透開來。“還我妹妹命來,你必須說清楚我妹妹是怎麼死的,不然我就讓你陪葬。”領頭的大漢氣勢衝衝的質問道。
“當真是難產,請兄長相信我,”“相信你,你瞞天過海欺負了我妹妹多少次?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看在我妹妹為你求情的份上,都沒有與你一般見識,如今倒好,拿我的客氣長你的霸氣,竟然害我妹妹丟了命,如果不是怕孩子沒爹,信不信剛才我就一鞭取了你狗命。即便如此,我也要開棺看看難產是真是假,如若有假你依舊難逃一死。陳南看著這號稱“安神鞭——安蕩山”的大舅哥,無奈的應允。
於是二十餘大漢翻身下馬,利索的打開了這具楠香棺木。映入眼前的果真是一具臨產孕婦的屍體。“妹妹……”饒是七尺大漢也被失去至親的打擊給擊潰,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舉起鋼鞭又向陳南抽來。
這次鋼鞭來的又急又狠,大有一鞭取命的架勢。原本扶柩痛苦的小孩也嚇的爹爹舅舅亂喊。眼看鋼鞭就要抽到陳南的頭上,卻被一根拇指粗的樹枝震開。眾人舒口氣的同時,看到一個身著衣服破舊但還算幹淨的道姑。
“你是何人?關你鳥事!”安蕩山咄咄逼人看著這道姑,手中鋼鞭意欲再次揚起。“大漢且慢,救人要緊,”道姑又道:“你氣血湧頭,難怪沒看出舍妹仍一息尚存。”“何以見得?”安蕩山狐疑的盯著道姑。“貧姑受人所托,前來探視此人,怎奈聞其暴斃,但見一路上鮮血點點滴滴,雖不密集,可見棺中之人仍有氣息,能否讓貧姑渡渡這有緣之人?”
“大師快請”陳南和安蕩山同聲說道。“可惜,可惜”道姑查看後搖頭道:“本來稍早幾個時辰貧姑定能保他們母子平安,如今由於失血太多,七魂六魄差不多遺失殆盡,看來隻能保腹中胎兒了。”
“大師說笑吧,母親都去世了,孩子怎麼生的出來?”安蕩山仍狐疑地看著道姑。“嗬嗬,這就要看這孩子的造化了。”說著戲法般的把一粒藥丸塞進安氏的口中,又把腰間的葫蘆解下來對著安氏的口中倒去。口中喃喃道:“留下此子,安心離去;此子不凡,渡母仙班……”如此數遍,隻聽咕嚕一聲,安氏竟真的把藥丸吞咽了下去。
正在人們驚詫間,忽聞一聲嬰兒的啼哭,就見道姑從棺材中抱出一嬰兒。更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嬰兒頭上的胎毛竟然全是白色的。
道姑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撫著嬰兒的白發輕笑說:“這就對了,看來我果然沒有找錯人。”然後轉身把孩子遞給陳南說:“此子異人異相,適逢亂世,定為梟雄,好生育養,定可解一方百姓於水火。所托之人授予貧姑一本練體之書,贈予他適齡而習,可助他事半功倍。另送乳名‘凡思’,望他凡事警醒,三思而行。”說著又看向安蕩山眾人道:“舍妹身亡實屬天意,你等不必多生事端,輔育你外甥成人才為正途,日後你們必受其福澤,反之亦反。”最後又看了一眼嬰兒,便踏步而去。眾人愕然,似乎恍惚間聽聞一聲道號如天籟般漸漸散去。
待眾人清醒過來,再看那初生嬰兒:天庭飽滿,地格方圓,明眸蠶眉,目若懸星,高鼻闊口……加上一頭白色的胎毛更顯得出塵脫俗。
安蕩山收起鋼鞭,“哼”一聲對陳南說:“事已至此,快讓我妹入土為安吧,日後定不能讓我的外甥再受諸多委屈,不然我認識你,我的鋼鞭依舊不認識你。”陳南諾諾的應允著。於是二十餘騎人馬絕塵而去。陳南眾人整理好棺木,後事不表……
時光如箭,日月如梭。轉眼已過了五六年,在中原的一個農家小院裏,一位滄桑的父親慈祥的看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男孩看起來有五六歲,手中卻拿了一根十餘斤重的鋼棍,而且揮舞的熊熊生風。不錯,看那一頭飄逸的白發就知道這男孩就是當初的嬰兒陳凡思。其父親陳南感慨當初的道士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這個兒子從出生就與眾不同,從八個月會走路後,就沒有哭過。而且力氣比同齡人大的多,三歲就能抱動百餘斤的東西,現在五歲可以單手舉起一百多斤的重量,飯量也大的驚人,現在每頓飯要吃六個饅頭,而且一天要吃四五頓。陳南經常思索:想我陳南平平凡凡,怎麼忽然間生出個類似妖孽的兒子。若真如道士所言,能出人頭地還好,否則單是吃飯都養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