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上班地方現在都知道我是個‘皇親國戚’,喊我什麼小顧總,給我整這麼高調……”
“沒毛病,你確實是小顧總,可別不承認,這養老院般的工作很適合你,哈哈……”
“都是命啊~~你看以前我在單位上班,周圍一圈同事都是臘肉,一縷嫩草都沒有。現在來G市,好了,我的小夥伴又都是大爺,二大爺,三大爺~~~”
“別蒙我,我可都聽說了,最近君悅新弄來的幾個帥哥質量都上乘啊,我們小陸總沒嚐嚐鮮?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兩人坐在沙發上,隔著一臂的距離,沈舸不斷給羽笙拋去曖昧的眼神。
陸羽笙笑逐顏開:“什麼叫‘弄來’,搞得我們像是買賣人口一樣,人那都是自願來的。還有你可別汙蔑我,我不好那口!”
“看來有些人已經忘了很久以前專程跑去保利賞‘鴨’的事了~”沈舸樂不可支地提醒。
“那還不是你想去,然後就慫恿我一起的……”
“這我忘了,不過某人看的興致高昂,流連忘返,有沒有?嘿嘿。”
“小心我去告訴陳延昭…”
話題轉的迅雷不及掩耳,越聊就越不著邊際了。
去找少爺當然是互相調戲的玩笑話,不過沈舸有一點說的沒錯,都是自己家的。
君悅府確實是自己家地盤,準確來說,它是五個人共同投資合夥成立的一個娛樂城,陸羽笙的父親和沈舸的父親各占了一部分的股份,其他三個人占了剩餘的部分,那三個人也就是讓陸羽笙叫苦不迭的大爺,二大爺,三大爺。
五個投資人中陸湛的占股最少,除了逢年過節分紅的事,一般他也不來G市參與君悅府日常管理。雖然陸羽笙現在在君悅隻是普通員工,但時間長了難免有人知道她身份,一來二去別人稱其為小陸總也是情有可原的。
陸羽笙從姑姑家吃完晚飯出來已經很晚了,表姐想讓她留宿這裏,但羽笙打小認床的厲害,很多年沒在姑姑家住過了,適應陌生的味道需要時間,如果今天留下來那恐怕會徹夜失眠,沈舸隻好作罷。
“我說你這矯情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
“矯情是小仙女的專利。哈哈。”
“呸,滾吧……”
陸羽笙轉身抱了抱沈舸,和姑姑一家道別,保姆張姨把她送到院子門口給她開了門然後目送她開車離開。
陸羽笙沒有告訴沈舸前幾天MT公司的人打電話來的事,她已經決定推掉這個邀請,所以就沒必要提起了,免得表姐想太多。
回去的路上車內電台正播著E神的富士山下,“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原諒我不再送花,傷口應要結疤……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誰都隻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情人節不要說穿,隻敢撫你發端,這種姿態可會令你更心酸,留在汽車裏取暖,應該怎麼規勸怎麼可以將手腕忍痛劃損……”
陸羽笙聽歌有個習慣,總喜歡選擇其中一首然後單曲無限循環,在去買菜的路上或是做衛生的廚房,從溫情的午後到落日的黃昏。那些歌詞和旋律掩埋著生活裏的細枝末節,昨日種種都被定格其中。每次聽來,腦海裏如同打開了放映機,往事緩緩浮現。
一首歌一個故事,顯然電台裏是個悲傷的故事,遺憾的是多年以後這也成了自己的故事。
以前看過一本小書,西蒙·薇依的《在期待之中》,裏麵有寫到:“愛是一種方向,我們即使在絕望中,也要朝著那個方向,等待上帝愛的長釘刺穿我們的靈魂……讓世界的兩個盡頭相遇。”
在經曆了多少分分合合多少提心吊膽後,在她對上帝的期待之中,陸羽笙悲傷地發現,曾經期盼的愛情,也許自己從未擁有或珍惜過。終究是沒有等到愛的長釘刺穿他們的靈魂,後來的她落荒而逃。
婚姻於自己並不困難,難的是不想苟且不願將就,陸羽笙不得不承認,這樣起起伏伏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