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化不開的隔閡(1 / 3)

所謂友誼,大概是互補的,不互補的友誼走不到天亮。

涼伊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遇到李沫,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就像飛蛾一樣撲向她,她似乎是光,照亮了無邊的黑夜,而她,似乎又是惡魔,帶著致命的毒。

從未有人想通過,這樣兩個處在不同世界的人,是如何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直無解,大概隻有當事人知曉。

涼伊從不否認,她在利用李沫,從一開始就在,可李沫何嚐又不在利用自己,算來算去,不過是一場心甘情願。

眼前的畫似乎展覽了很多年,畫中的少年已經長成男人,褪去往日的青澀,如今看到的模樣,竟然是這般陌生。涼伊自第一眼看這幅畫起,就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可那也隻是猜測,隻是不曾想,多年後,成了現實。

一語成讖。

遠在法國時,李拓就曾說過一句話,震撼了涼伊。

蘇白於你是固執的愛,得不到便一直糾纏,而我對一雲,大概是讓他自由,讓他去選擇,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

涼伊對這個血緣上的親戚,第一次改觀。

竟然是這麼一句話。

她不懂愛,卻懂藝術,看得出怎樣的情感才成就了這樣一幅畫。

可李沫不懂,也不願去懂。

涼伊將酒杯遞給了服務員,抱著胸,眼神堅定地看著畫。

緩緩說:“沫兒,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插了一個陳一雲,彼此對立,像是我從你手裏搶了他似的。你也知道,我需要強大,所以我放低了底線,無限卑微,不是我變了,是我長大了。從前,你的世界隻有陳一雲,而我的世界隻有錢。一如既往,我依舊俗氣。”涼伊頓了頓,伸手把口紅抹去了一些,繼續說道:“我希望我們都好,可你也知道,這一行有多髒,既然你不願意去做,那我去做。”

話說到這裏,涼伊停了下來,轉頭看她。借著高跟鞋的優勢,可以低頭撫摸她的頭發,她輕輕地觸碰,雙手搭在她肩膀上,李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腰,第一次,在她懷裏,哭得像個傻子。

就不跟在你身後了吧,踩影子真的沒有一點樂趣。人生的忐忑已經太多了,你的回眸太慢了,你的深情水分太多了,你身體不好,已經和我無關,或是從來就沒有關係。我想睡個好覺,穿自己喜歡的衣服,畫自己喜歡的妝容,去結交很愛我的人,結婚生子,婚禮一定不請你,別怪我無情,你若有難,我定舍身而出,隻是一次,我給自己的任性買單。

李沫將哭花的臉遮去了一半,緩緩抬頭,笑顏如花,還沾染著淚珠的眼睛楚楚動人,使勁捏了捏涼伊的臉,說:“我所有不甘、所有狼狽,都被你看個徹底,所以你要補償我。”

涼伊笑道:“好。”

將李沫送上車,她站在門口許久。

李沫還是愛陳一雲,隻是不會再表露了。那自己呢?

偽裝成一個傻白的樣子,誰能看透,告訴她,其實不需要這麼堅強。

衛生間,涼伊洗去了妖豔的妝容,露出了素淨的臉。使勁拍了拍,勉強有了一些精神。

蘇白進了包間,之所以不讓涼伊來,是這裏,觸目所及全是不待見她的人。奈何厲家的勢力,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幾個老人,推杯換盞了幾輪,都微微有些醉意。

“蘇白,把涼伊叫進來。”蘇哲放下酒杯,目視前方,淡淡說了一句。

蘇白還未搭話,蘇小蕊就站了起來,說:“我也去。”

涼伊皺眉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電話號碼,心情不好到了極點,看來有一場大仗要打了。抽了紙將臉上的水滴擦幹淨,她才不慌不忙地接起了電話,報了自己位置,她就掛了電話,淡淡打開化妝包重新畫了個裸妝,剛合上包,衛生間就進來一人。

“涼伊?”蘇小蕊背著手走近她,打量了一番,開口說:“你還真有本事,竟然不知不覺成了蘇哥哥的妻子,手段不錯,來日定向你求教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