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1 / 1)

2014年9月,背井離鄉進入大學,跟大多數大學生一樣,對大學的生活充滿了新奇,充滿了向往,後來喜歡出去玩,喜歡逛街,喜歡看學校的晚會,喜歡窩在宿舍打打遊戲,喜歡刷劇,總之對什麼都有興趣,就是對學習沒興趣。一旦看起書來,筆也變得好玩,頭發也好玩,甚至是自習室的天花板的花紋也覺得富有藝術性。佛教講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於是乎每次期末時就跪了,在圖書館複習到坐著都能睡著時,真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巴子,這個大耳巴子不是後悔沒有好好學習,而是當年報誌願時腦子進的水。

高考填誌願時選擇臨床醫學就是因為可以接觸屍體,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屍體,但對屍體卻充滿了好奇心,不得不說,屍體對於我來講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所以,雖然悔,但也不悔。有人會說,那為什麼不學法醫呢?我也想啊,那才是我的夢想啊,但我想做的是出現場的法醫,不是整日呆在實驗室的法醫,因為出現場的法醫基本上是不招女生的,不能說是性別歧視,男生和女生畢竟還是不同的,首先,我搬不動屍體。

半年一晃而過,這半年安排的都是些打醬油課程,比如說醫用物理啦,高等數學啦,基礎化學啦,你說我們臨床的學這些幹什麼,可不就是打醬油嘛。我還是心心念著我的屍體好了,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在2015年初就要開始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屍體,這是“係統解剖學”的實驗課內容。實驗時間是每周的周三早上34節,第一次去上課興奮極了,走路臉上都寫著激動二字。我是我們實驗組的組長,第一次上實驗課需要在老師辦公室那裏領考勤冊,發考勤冊的老師說要等上完課要找實驗老師簽字,我開心的點點頭就蹦蹦跳跳著去實驗室了,知道“王者榮耀”裏的安琪拉嗎?對,就是那樣的蹦蹦跳跳。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第一節課簡直是無聊至極,無非就是些脊椎,還是福爾馬林味的。車瑾同樣感到無聊,倚著窗邊懶洋洋的說:“溫雨,給你兩個選擇,福爾馬林味的骨頭湯和骨頭湯味的福爾馬林,選一個。”我去你大爺的,欺負我感冒,我一個解剖圖譜朝她扔過去。車瑾是我的室友之一,也是舍長,學習非常認真,但說起話來總是一鳴驚人。正如她的職位一般,愛打掃衛生,愛督促舍友學習,人稱“車媽媽”。

無聊的時光總是漫長的,一分鍾當一年的過,好死不死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點,突然一個穿著跟我們一樣的白大褂的男生凶著個臉,好像誰欠他二百萬似的,背著手悠悠的飄了進來,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看麵孔,不認識啊,看姿態,沒有哪個學生進別人的實驗室還擺一張臭臉吧,那應該就是老師了。雖然有點心虛他,但為了能早點撤,硬著頭皮拿出考勤冊請他簽字,他簽完字後指著他簽的字強調“這不是我的名字啊,這是全勤!”我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讓我想死的是鼻涕被鼻孔笑出了拳頭大的一個泡。我想,此刻上空是有烏鴉飛過的吧。我恨不得鑽進脊椎的縫裏去,我能想象到我此時的一臉尷尬。老師撇了撇嘴沒說什麼,又悠悠的飄走,讓我想起徐誌摩的一首詩:“我輕輕地來,輕輕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老師吧,不算好看,可以說是挺醜的,瘦小瘦小的,不到一米七,長相不出眾,脾氣看起來也不好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印象深刻。後來,我才想到,也許這就是電視劇裏常說的一見鍾情啊。

我借著學習班長職位便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打聽到他的電話和名字。

他叫林科,是解剖教研室的實驗員。

原來他叫林科啊。

那一天,陽光很好,鳥叫很悅耳,遊戲沒有坑,劇很好看,覺很好眠,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