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子中央,君離蘇的吟唱還在繼續——
輕嗅風中血似酒濃烈
耳邊兵戈之聲吞噬曠野
火光裏飛回的雁也嗚咽
哭聲傳去多遠
那首你詠的上邪
從此我再聽不真切
敵不過的哪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為你我說定了永別
於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箋
換我把你刻在我墳前
飛花又散落在這個季節
而你嫁衣比飛花還要豔烈
你啟唇似又要詠遍上邪
說的卻是我願與君絕
隨著話音落下,她指尖琴音再度變化,一個顫音瀉出,那快意回旋的曲調漸漸放慢了節奏,不消片刻便是又變的悠遠綿長如溪水潺流……
琴聲也緩緩放慢了節奏,直到最後一個音撥出後,她雙手一收,呈放在了膝上。
眾人回過神後,都拍掌叫好。
場上的掌聲經久未息。
君離蘇自然是不知,此刻二樓的幾處貴賓間裏的人都在關注著她。
北麵雅間。
鳳鳴閣閣主望著她,朝身後的隨從道:“將她請上來。”
南麵雅間。
司徒念宇從震驚中回過神,望向君離蘇的視線不禁玩味。
西麵雅間。
某位公主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本以為憑借著花上起舞能夠奪得第一,現在看來,這個唱曲的女子是她一大對手。
東麵雅間。
“真看不出來。”一襲雪白錦衣的男子坐在窗子邊,望著一樓台子中央的人影,似笑非笑,“她竟有一副好嗓子。”
這男子便是容淺。
雖然底下那女子遮住了臉,但他知道那就是君離蘇。
方才就有屬下來報,說是君離蘇也來湊熱鬧了,並且進了司徒念宇的雅間。
她當真喜歡如司徒念宇那樣劣跡斑斑的人?
這個丫頭,眼光差極了。
想到這兒,他輕嗤一聲,朝身邊的隨從道:“回府罷。”
君離蘇回到了雅間之後,還沒與司徒念宇說上話,忽聽外頭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是男子低沉的聲音自外頭響起,“敢問,方才彈唱的可是雅間裏的姑娘?我是閣主的護衛。能否請姑娘開個門?”
君離蘇聽聞此話,朝身後的銀杏點了點頭,銀杏便走到了門後,將門打了開,門外站著一名麵色剛毅的年輕男子。
銀杏道:“請問,找我們家小姐何事?”
那男子道:“我家閣主請姑娘去相見,也在這二樓,姑娘,請吧。”
銀杏聞言,轉身望向了君離蘇,而君離蘇這會兒已經走上來了。
鳳鳴閣閣主要見她?看來那項鏈有戲了。
隨著那年輕男子去了閣主的雅間,雅間的門正大敞著,君離蘇一進門,便見窗台邊上站立著一抹修長矯健的身影,男子一襲黑色錦衣,頭戴黑紗鬥笠,讓人看不清樣貌。
而在他的身旁,是一張白玉石桌,石桌上放置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的東西以紅綢布蓋著,可不就是最初那盛放著項鏈的托盤麼。
“閣主,人請來了。”君離蘇身前的年輕護衛朝著黑衣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