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為什麼祖母您沒有將此事告訴父親?”我的眼眶濕潤,淚水滴滴落下,我本可以就像是旁觀者一般的冷靜對待,卻越來越覺得這事和自己有著深切的關係,就如同自己的母親被謀害了一般。而白清雅母親對她的深愛之情,也著實令我感動萬分。
“此事,你母親到死都不肯讓我告知你的父親,她對待冷雨青就像自家姐妹一般,她說她不想讓你的父親憤怒,不想讓他怨恨,你母親不想讓你父親因此罰了冷雨青,你母親說冷雨青腹中還有孩子,她不想孩子無辜受罪。你的母親用最寬大的胸襟包容了謀害自己的人,作為母親,她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你的平安健康,作為妻子,她愛著你的父親,所以不忍讓他因為自己的離去而遷怒他人。”太君的話,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戳動我的心懸。
太君繼續說道:“你母親臨終前,懇求我不要將此事宣揚。我也因為沒有證據,為了維護白府的安穩,所以才將此事隱瞞了下來。現在想來,著實是我當年太過於心軟,太過於在乎白府的聲譽,卻無奈讓你母親這般無辜死去,也連累了你。”
太君淚水滑落,帶著哭腔說道:“你母親和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父親會因為你母親去世的事將一切都怪罪於你,說你事克母的不祥之人,甚至對你不管不顧。而冷雨青那對母子更是對你百般刁難。也就是從你母親去世後開始,你的父親,我兒震庭就像失了魂一般,對白府內的大小事務一概不管不顧。我幾次欲在你父親麵前揭發冷雨青的種種惡行,卻被冷雨青母子用計阻攔,還將你父親弄得神誌不清。”
“祖母,那您以前可曾將此事告知於我?”我對白清雅是否此事感到疑惑。
“從前的你,本就因為出生時母體中了毒的緣故,身子十分孱弱,又加上你父親對你不管不顧,將你遺棄在一旁,你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又常年被她母子二人百般折磨,所以你久病纏身,常年臥病在床,而你的性子也是極為膽小怯懦的。若不是還有我這個祖母一直護著你,你在這白府恐怕早就活不了幾日了。你自己保命都來不及,我告知你此事也隻會徒添你的煩惱鬱結,你的病也會更重,說不定就這麼沒了命。我哪裏還敢告訴你啊!”太君說的時候,對從前的我痛心不已。
看來這白清雅果然遭受了很多的罪,以前我一直以為她隻是被父親拋棄,她雖然會受很多苦難,但是她作為白家嫡女,應該也不至於會過得很是淒慘。以前我隻是覺得她隻是被說是克星而已,白清心母子隻是出於妒忌和看不慣才對她怨恨的。
現在想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的,白清雅她所有的折磨和苦難,不僅僅是源於她那克母災星的身份,更是因為她們母子二人想要了她的命,無論她是誰,她的存在,對與白清心母子二人來說便是一種威脅,所以,她們不會對她善罷甘休,即使她已經病魔侵體,即使她已然一再退讓了,她們還是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裏,不免覺得命運有些可笑,白清雅的母親,為了讓冷雨青母子二人免受責罰,為了讓他的父親沒有怨恨,選擇了隱瞞真相,可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白清雅,卻因此承受了她父親的怨恨,遭受了她們母子二人的種種責罰。她的母親是怎麼也想不到的,自己當時的一念之仁,卻為她的親骨肉帶來了一生的苦難。
更可笑的是,白清雅最後到死,也不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她可能依然活在自己克死母親的自責中,可能依然為自己的出生而對她父親愧疚不已,可能依然還是覺得冷雨青母子二人對她的折磨是理所應當的,她甘願遭受這些,這一切,也許她隻是想要贖罪,想要為母親的死贖罪。
我眼裏噙著淚水,卻哈哈大笑起來,樣子著實恐怖極了。小綠見我這般表情,趕緊上前扯了我的衣袖,問道:“小姐,你沒事吧?小姐你怎麼了?”不僅她疑惑,太君更是驚訝不已,關切地問著我:“孩子,怎麼了?丫頭!你別嚇你祖母啊!”
我卻仍然大笑著,許久,我才停了笑聲,眸子裏卻充滿了陰冷的殺氣,狠狠地盯著前方,從嘴裏擠出幾句話:“祖母,您選擇今日將此事告知與我,便是知道我已經與往日不同了吧?”太君肯定地點點頭,我勾出笑容,殺意冷然地繼續說道:“我確實已不再是往日的白清雅,過去那個柔弱的白清雅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上天給我機會重生的,我一定不會再像從前那般膽小怕事,今日,我定要將這份仇恨統統還給那應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