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收了情緒,“我隻是有點想家人而已。”又衝他笑了笑,告訴他我沒有什麼事。
他也不置可否,隻是睜了眼看著我,眼裏卻是一片看不清的混沌。他落在我臉上的手越來越軟,就快掉下去,在他的手垂下去時,我本能地將他的手握住。他看我的眼睛頓時變得清明了許多。
“你到底是什麼病,我看並不像一般的發熱?”我趁著他現在還有意識,便向他問到。
“這的確並非一般的發熱,這是自本王成年後便有的一種病症。一般不會發作,可是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卻不能發怒,一發怒便會這般身體發熱,失去意識。”他向我緩緩地說著。
原來如此,今日他受了涼,又一直穿著濕衣服進進出出,定是得了風寒,剛在平台那裏又被我激怒了,難怪一進屋裏就倒在了地上。這麼一想,自己卻分明脫不了幹係,若非我今日執意要出去,他也不會冒雨來找我,若不是我將自己弄成那個樣子,他也不會替我取暖、替我治耳,若不是我跟他抬杠,他也不會被我激怒了。
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心裏的愧疚感更濃了。“那你這個病怎麼才能治好?”我向他問到,既然他如此了解自己的病症,想必以前也有過發病的經曆,定然知道怎麼才能治好吧。
“本王不知。”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卻隻知道發病的原因和病症,並不知道如何治這病。聽到他的話,我的頭都大了,這樣一來,他不是在活活等死嗎。
我一下子蹭了起來,飛快地將一旁的那壇酒拿了過來,將酒倒進了一旁的盆子裏,然後將毛巾直接在裏麵浸濕,再撈起來擰幹,直接敷在了他的額頭上。
瞬間我都能感覺到那浸了酒的毛巾都在冒煙,看來他身上的溫度的確是很高,可是隻靠這一點點酒一點點酒如何能給他降溫呢。他的意識又有些模糊了,看著他如此反複,感覺到難受極了極了,他武功內力如此強大的男人,卻像現在這樣渾身發燙、沒有意識,就像在等死一般。
我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我把心一橫,索性將酒一點一點往自己的身上擦著,待身子涼了,才掀開了被子,躺在他的一旁,從背後緊緊地抱著他。還好他現在沒有意識,若是有了意識,我如此的動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想進行下一步吧。
就這麼反複了十幾次,藍慕風的體溫逐漸降了下來,我也快累癱了,但是還是一直這麼堅持著替他降著溫。我說不出是什麼在讓我堅持的,隻知道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去,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才成這樣的,那麼,也應該由我來將他治好,絕不能讓他這般輕易就死去了,他欠我的,還沒有一一還給我。
這一次,我仍是擦了酒,然後我從他後背將他抱住,身子緊緊地貼著。突然,他卻一個翻身,將我包圍了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受到唇上覆上了一層暖意。一股幽香夾雜著酒味撲鼻而來。慢慢地,我竟被迷了神誌,一點點融化了一般,任由著一切的繼續。
“本王告訴過你不要玩火,你為何不聽?”我唇上的暖意離開了,但距離仍然如此之近,完全能感受到他對我說話的氣息。
“我隻是不想你就這麼死去。”說著這話,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有一些哽咽。
他伸手將我額前的的發絲撥了撥,動作滿是溫柔與寵溺,“本王答應你,定不會棄你而去。”他的眼裏碧波蕩漾,滿含柔情,認真地向我說著。
“藍慕風,你病糊塗了。”我冷靜了一下自己的心,他一定隻是病糊塗了,也許腦子燒壞了。
“本王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清雅,給本王一次機會可好?”他的話裏夾雜著他懇求的語氣。
我沒有想到惡魔竟然如此低聲下氣,我整個人都震驚了,他這是在給我表白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對我做過什麼?他從前的狠毒我並沒有忘,他想就此重來?休想!
“惡魔!你忘了你曾經幾乎要殺了我嗎?你忘了你將我逼迫到絕食嗎?你忘了你讓我一個人成婚,讓我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話嗎?你忘了你曾經奪了我的身體嗎?你難道忘了你曾經對我做過的種種狠毒的事了嗎?”我的眼裏全是憤怒,卻仍然臉上含著笑淡定地對著這僅在咫尺的人說著。
可是我的淚水卻也隨著我腦中的回顧奔湧了出來,好像再次經曆了從前那些事情一般。淚眼朦朧中,我卻仍然帶著不屈服的笑意。
他的眼裏盡是愕然與詫異,他可能以為這些事已經過去了,他可能也已經忘了,或許這些事對於他來說都很平常,卻不料我卻記得如此之深,深到足以恨他一萬次。
“我告訴你,藍慕風,我絕不可能愛你!”我對他惡狠狠地說著,每一字都說得那般絕情。
他呆呆地盯著我,仿若失了魂一般。我將他從我身上推開,直接起了身,將狐皮大衣批在了身上。回頭看去,卻分明看到他眼角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