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妃是獨自一人到我的臥房來的,她來時戴了輕紗遮麵,一到我房間便對我認真地施著禮:“墨羽見過王妃娘娘。”
她的確與冷秋韻、芙蓉二人不同,她隻身一人前來,身邊沒有任何侍從,她對我稱著王妃娘娘,這一稱謂和冷秋韻極為不同,我能從中聽出,這墨羽,定是一個對這些虛名並不貪心的人。
我趕緊扶起了她,將她扶到我的身旁做著:“姐姐莫要這般生份的稱呼我,我不在乎這些虛名。”她似乎也是了解我一般,不推辭,笑眼盈盈地向我點著頭。
她摘下了臉上的麵紗,對這我說:“雖我與妹妹隻有一麵之緣,但我卻覺得跟你有著說不出來的親近。”
她說出了我內心的感受,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墨羽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姐姐信任我,素來不願與他人接觸,卻獨自一人到我這小院裏來,還卸了麵紗,著實可見姐姐對我與他人不同。”我將我內心的分析說與她。
“果然是聰明過人。我一人來見你,便是想跟你好好聊聊,那日匆匆一麵之後,便總惦記著妹妹。”羽妃笑著對我說道,我能從她的眼中看到喜悅與真誠。
我趕緊俯下身,對她大施一禮道:“清雅在此謝過姐姐的大恩,他日清雅定當竭盡所能報答姐姐這番恩情。”
她頗為疑惑,連連叫我起身,趕忙將我扶了起來,“妹妹為何這般說,墨羽未曾做任何事幫助妹妹啊。”
“若非姐姐關心著我,一直暗中讓劉叔照顧著我,給我送來物品,妹妹也絕沒有今日。”我誠懇地向她說著。
“妹妹果然機智過人。我這般做,也隻是想讓你別在這王府裏活得太難,並非什麼大事,隻是由自己開了口而已。”她說這話的時候,讓我異常感動。
她本可以不管我的,本可以避開我這個“禍端”的,以當日藍慕風對我的態度來看,若被藍慕風知道她暗中幫助了我,她定會遭到藍慕風的責怪,甚至遷怒於她。可她卻還是為我做了這一切。
我跟羽妃聊了很多,越聊越投機,越聊越發現我們倆人性格中的一些相似之處。
對於我們來說,這王府的名與利,都不是我們所在意的,我並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隻知道,她身在這王府之中,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所以她遠離人群。她也不貪慕恩寵,她認為那是無法持久的東西,她並不在意。
我問過她來到這王府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她認為,這王府於她而言是牢籠。我曾經也是因為這個而逃離這個王府,我也一直沒有停止這個想法。
我能隱隱感覺到,墨羽的身後也有著一些可能和我相似的秘密。其實對於這個王府裏的任何人來說,都是有秘密的,這個王府,本來就是一灘深不可測的水。
我留了墨羽在我的房裏和我一起吃飯,我們倆加上小綠和小蝶,四人在一起吃得十分熱鬧。
雖十分不舍,卻依然要分開,墨羽便在我們對彼此的不舍中離開了我的小院。
她走後,卻聽得小綠和小蝶的這番討論:“沒想到,那如仙子般遠離人世的羽妃,竟也有下了凡塵的時候。”
我被她們的話逗得笑個不停,卻又沉思起來。
仙子不下凡,也許是被人逼到了仙境,沒辦法下凡吧。也許墨羽的身後,有著說不出的痛,我能做的,也便是默默為她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