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功告成,回去可以向師父交差了。”紅衣少女拍了拍裝有雪蓮的玉盒子,臉上露出了甜甜地笑容。
“師父,我回來啦。”采了雪蓮的紅衣少女回到了雪峰山的一處洞府前。人還沒有進門,便已經大叫出聲。
“蝶兒,為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舉止要文雅。”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洞府中傳了出來,接著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府門口。
那是一個以冰雪為容,玉為骨的清冷男子,一頭銀白色的長發被隨意的盤起隻留有幾縷銀絲隨風飄蕩,一隻墨玉色的簪子斜斜的插在了他的腦際與他的銀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有著如月光般傾世的容貌,卻處處透著一股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冷漠疏離。這個如冰玉般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帶走秦子沫女兒秦雨蝶的簡星辰。
歲月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多做過一分的停留,他的容貌亦如十數年前一般年輕,隻是那雙銀色的淺眸卻是沉澱了太多的東西,深邃的讓人無法一眼看透。
而那紅衣少女想必你們也猜到了,就是被帶走的秦子沫的女兒秦雨蝶。
“師父,蝶兒差一點就回不來了。”秦雨蝶說完之後,身形很快的撲向了那抹月白色,並且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簡星辰的腰身,小臉像是貓咪般的輕蹭著,感受著透過那月白色長袍下傳遞而來的溫暖,以及隻有師父身上特有的清幽蓮香。
簡星辰聽了秦雨蝶的話,輕蹙了一下眉頭,他隻有在麵對秦雨蝶時,那冷漠疏離的表情才會有所鬆動,此刻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無奈,如冰玉般的指尖輕輕的滑過秦雨蝶如墨般的秀發最終落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拍了幾下。這個自小由他拉扯長大的丫頭,他自然是十分的了解其心性的。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能聽的隻有一半,其餘的都會存在著幾分的誇大。
“師父,你不疼蝶兒。”秦雨蝶在簡星辰的懷中撒了一會兒嬌後抬起了小臉,她微嘟著嘴表現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為何這般說?”簡星辰自認自己的性子雖冷,可是對於這個丫頭,他倒是從未曾用過他對待別人一慣的冷漠方式。
“哼,師父就會把苦活累活髒活兒都丟給蝶兒去做,自己一個人躲在丹房裏不出來,我不管,師父這次一定要補償我。”秦雨蝶邊埋怨邊撒嬌的說道。
哦,是為了這事啊。簡星辰的心裏不由的微微輕歎了一聲。這些年他一心撲在了研究怎麼解除情蠱之毒的方法上,對於秦雨蝶的管教倒是疏忽了一些,大部位的時間都是由他當初請的奶娘代為照顧的,他隻是從旁教了一些武功心法,與奇門遁甲之術給她。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丫頭對於武功一途沒有絲毫興趣,卻是對於陣法有著與她母親一般的獨特天賦。小小年紀就能研製出具有自己獨特手法的法陣,困敵之陣就連他這個師父都要花上許久才能逃脫。這也就使得他在研究的關鍵時刻放心讓她獨自外出采藥的原因。
不過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對於親情的渴望。隻是他的性子一向冷慣了,對於沒有讓她在其父母身邊長大這件事上,他對她存在著一份愧疚的心理。出於對她的補償,他耐著心思問道:”那蝶兒要為師怎麼補償?”
“師父,先進來。”秦雨蝶把簡星辰拉進了洞府之內。
“你先閉上眼睛,我沒有說允許睜開你可不許睜開啊。”
“好。”簡星辰應了一聲,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秦雨蝶抬頭看了一眼簡星辰的高度,並且用手比劃了一下。
哎,她與師父的高矮比率還真是不協調啊,師父做什麼長這麼高呢?就算她踮起腳尖兒,都沒有他的下巴高呢。
左右看了看,她走到邊上搬了一張小凳子過來放在了簡星辰的麵前。
簡星辰的耳朵聽著秦雨蝶的動靜,這丫頭搬張凳子過來幹什麼?
秦雨蝶雙腳踩上了凳子。看了看現在她與簡星辰之間的距離。嗬嗬,這下子她比師父都要高了呢。
漂亮的鳳眸這會兒居高臨下的俯看著簡星辰完美無缺的俊顏。她覺得有件事很奇怪,為什麼她小時候見著師父就是這個樣子,而她一晃眼都已經十四歲了,為何他都一點也不顯老呢?難道師父真的是外人所傳說的那樣是仙人嗎?秦雨蝶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與師父拉近些距離觀察觀察。
目光一路滑過師父那銀色英挺的劍眉以及下方緊閉的濃密睫毛,看著那如玉瓷般光潔細膩的肌膚秦雨蝶忍不住感歎,師父的肌膚怕是比很多女人都要來的白皙細膩。接著她的目光再往下,最終落到了那張如塗了蜜般的淡粉薄唇之上,那完美的唇形泛著一層誘人的珠光。秦雨蝶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口幹舌燥起來,她的心髒也在這個時候跳得異常的迅速淩亂。而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簡星辰的粉色薄唇之上,心裏驟然的升起了一股渴望想要知道那誘人唇色溫度的想法。
秦雨蝶向來都是行動派,腦子裏想到了什麼,她就會赴之於行動。她的唇已經快過她的大腦,先行一步的吻在了簡星辰的薄唇之上。透過自己溫暖的肌膚,她感覺到了師父那帶著微涼的體溫。
簡星辰在秦雨蝶吻上他的一瞬間驟然的睜開了眼睛,接著他的手掌也快他腦子一步的迅速把秦雨蝶推離。秦雨蝶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跌倒在了地上。
“師父。”秦雨蝶愕然的昂起頭看向了簡星辰。
簡星辰此刻正冷冷地俯看著秦雨蝶,他的全身都透出一層拒人千裏的冰涼氣息。那一瞬間讓秦雨蝶覺得很陌生很陌生。師父一向對她疼愛有加,從來就沒有高聲凶過她一句,更不要說是如此冷淡的態度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吻而已嗎?師父要是不樂意,她大可以給他道歉就是了,何至於要如此對她?
“絕對不允許有下次。”簡星辰交待完這句話後,轉身走向了丹房的方向。
秦雨蝶此時滿腔的熱情似是被人用冰水瞬間澆熄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愣神的看著簡星辰那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丹房門內。
簡星辰走入丹房之內,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他用他如同冰玉般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帶著微涼的薄唇,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秦雨蝶那個熱情小姑娘的燙人體溫。她怎麼會想到吻他的?難道說這些年他做得不夠好嗎?還是說他在某些方麵對她有了暗示?不可能,他對她的教育一直是以長輩自稱的,他對她也從未有過別樣的心思。難道是情蠱的毒發作了?可是為何他沒有感覺?不過方才他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些?他從來沒有如此對待她過。
“蝶兒,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對了你見過師尊了嗎?”從秦雨蝶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秦雨蝶回頭,見到了與她一同長大的奶娘的兒子王溪河。
“溪河哥哥。”秦雨蝶被簡星辰推離摔跤,心裏十分的委屈,她一下子撲入到了一奶同源的林溪河的懷中尋求安慰。
林溪河雖然生於平民之家,可是他的娘卻是那村裏方圓百裏之內最漂亮的姑娘,因此他的相貌倒也是生得唇紅齒白儀表堂堂。再加上常年習武的關係,他的體魄更是發育得比同齡的少年更為壯實高大,這走在街上決不會比尋常的少爺公子差。甚至在這附近有不少未婚待嫁的姑娘都暗自傾心於他,隻是這小子的心根本就不在別人的身上一心隻在他的小師妹身上。
簡星辰在房間裏思考了再三,最終決定出來安慰一下秦雨蝶這丫頭,隻是他才打開丹房的房門,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秦雨蝶與王溪河相擁的一幕。紅衣少女與藍衣少年一個嬌豔無雙,一個偉岸無比,兩人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像是一對金童玉女般的登對和諧。不過這畫麵在簡星辰的眼裏卻覺得異常的刺眼,在他們還沒有發現他時,他快速的閃避到了一旁,把丹房的房門重新關上。簡星辰用右手輕輕的捂著左胸的心髒位置,那裏感覺似有隱隱地痛。是蠱毒發作的症狀嗎?簡星辰隨手拿了一顆丹藥吞入了口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藥效發作。隻是眼睛雖閉上了,可怎麼也抹不去方才他看到了畫麵,嘴角不由的浮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蝶兒,怎麼了?是什麼事讓你哭得這麼傷心?是沒有完成師父要你完成的任務嗎?沒關係,不哭,不哭,有我在,我幫你完成。”王溪河輕擁著秦雨蝶,感覺到自己的胸前熱熱地一陣濕意,就知道了秦雨蝶正在哭泣,於是連忙的安慰。
“不是為了這個。”秦雨蝶用手抓住王溪河的衣襟,使勁的用力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鼻涕。
“那是為何?”王溪河一時半會倒是猜不出來了。
秦雨蝶這會兒抬起了淚眼朦朧的鳳眸,對著王溪河說道:”是因為師父,師父他討厭我了啦。”
“啊?怎麼會?師父不是一向最疼你的嗎?他怎麼會討厭你?”王溪河覺得秦雨蝶說這話真的是十分的奇怪。平時師尊對於秦雨蝶的疼愛,他和他的父母親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裏的。要說別人會討厭秦雨蝶他還會信,可是那人絕對不會是師尊。
“哼,你不相信就算了。”秦雨蝶推開王溪河,她轉頭望向了丹房的方向。透過那道房門,她似乎可以見到師父那抹清冷孤獨的月白色身影。左胸的位置在這個時候猛然的傳出一陣劇痛,她痛苦的用手捂著胸口的位置,慢慢地倒了下去。
“蝶兒。”在暈迷前的一刻,她的耳邊傳來了王溪河焦急的驚呼聲。
王溪河接住了秦雨蝶驟然倒地的嬌軀,在這一刻他的眼睛裏有的是對秦雨蝶關切的眼神。他橫抱著秦雨蝶來到了丹房門口。
“師尊,師尊,快開門,蝶兒暈過去了。”王溪河幾乎是用吼的在丹房的門外大喊。
“吱呀。”一聲,丹房的房門很快便被打開。簡星辰的月白色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雨蝶的臉上。
“怎麼回事?”若珠玉落盤的聲音中透出了一分連主人都沒有察覺的急切,隻是一瞬間如冰玉般的手掌已經握上了秦雨蝶的手腕。
簡星辰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他看著秦雨蝶慘白的小臉,以及在暈迷中都不忘捂住胸口的小手。
“給我。”果斷的從王溪河的手中奪過了秦雨蝶嬌軟的身子。簡星辰直接抱著秦雨蝶進入了丹房之內。
王溪河想要跟進去,可是簡星辰卻是在第一時間把門給關閉了。
“師尊。”王溪河呆呆地站在丹房外的門口前。他握緊了拳頭,想要用拳頭去敲門,但是他還是忍住了衝動。
簡星辰抱著秦雨蝶來到了位於丹房內側他專屬的寢室,這裏是專門供他休息用的房間。
看著秦雨蝶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他的眉頭就蹙得更緊了。
為了確認是不是蠱毒發作,簡星辰待放平了秦雨蝶的身體之後,隨手點了秦雨蝶的睡穴。在確認秦雨蝶不會在半途醒來後,他解開了秦雨蝶上半身衣襟的扣子。十四歲的女孩子,胸部已經發育得很完善了。
當簡星辰淺銀色的眸子盯著秦雨蝶胸口看的時候,那如冰玉般的臉上還是泛起了一絲薄紅。簡星辰你在想什麼?眼前的她隻是一個晚輩而已,你應該保持著一顆醫者的平常心,像是對待別的病人一般對待她。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讓她擾亂他的呼吸,幹擾他的情緒。
簡星辰閉上了眼睛,在深呼吸了一次之後,再睜開眼睛,銀色的淺眸裏,已然是一片平靜。他看著秦雨蝶胸前那朵妖異的桃花,此時原本五片的粉色花瓣已經其中一片的二分之一花瓣被染上了如血般的鮮紅色。
如冰玉般的指尖輕輕的撫上了那半片已經變了色的花瓣,簡星辰不由的喃喃自語道:”難道情蠱的毒真的發作了?”
他的目光不由的移到了秦雨蝶柔美的臉上,看著她就連在睡夢中都蹙起的秀眉,如冰玉般的指尖不由的撫了上去,輕輕地為她撫平那抹皺褶。
情蠱在秦雨蝶的體內已經靜靜地呆了十四年,這十四年期間,她隻要不對他產生別樣的心思,這情蠱的毒一般就不會發作。這種狀態一直會持續到她十六歲生辰那日,情蠱之毒才會首次發作,那時也正是解蠱的最好時機。現在,太早,他的解藥還沒有配齊。他答應過秦子沫要把一個完整的女兒還給她的,他不想食言。可是,現在這局麵已經無法受他的控製了。簡星辰隻要想到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的眉頭就又不由自主的蹙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