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柳枝依依,牧童吹笛,春風化雨。
蜂蝶歸林,花鮮欲滴,笛聲悠揚,密雨潤泥。
午後的春日,下起了斜斜細雨,遠處披蓑的牧童手拿玉笛,正坐在牛背上悠閑的吹著,笛聲歡快,傳聲悠揚。
“少爺,你看這小子在前麵牛背上呢?”
“終於找到他了,走!”
兩位主仆打扮的少年,全身濕透,從山林中跑了出來,來到牧童麵前。
“張昔炎,你給我下來,看到少爺了還不下來?”
坐在牛背上的牧童,停下笛聲,隻是不予理睬他倆,還悠閑的坐在牛背上看著前方,欣賞著遠處的風景。
“你這個臭小子,給我下來,本少爺在此,你居然視之無物?你好大的膽子。”
看著自稱少爺的小子氣憤的說著,牛背上的牧童,冷笑一聲,淡淡道:“我說,大少爺,我在放牛,你有何事找我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手中的玉笛給我。”
“哈哈,笑話,此玉笛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給你,趕緊走吧,淋濕了衣服,到時候得病了可不好。”
“張昔炎,你今天給也要給,不給也得給。你給我下來?”
“哈哈,我就不下來,你們能把我怎麼著了?”
說完,牧童哼的一聲,把玉笛放入胸衣袋中,然後用手在牛屁股上輕輕一打,坐下的老牛就慢慢的往前走了起來。
“果然是沒娘的孩子,不知禮節。”
“他爹爹還是瘸子呢。”
牧童一聽,受到侮辱,立馬火氣上湧,咬牙切齒的指著他倆說道:“你們兩個再說一遍?”
“沒娘的孩子,沒教養。”
話音未落,隻見被激怒的牧童從牛背上蹦了下來,眼神凶狠的對著他倆衝了過去,不一會兒三人便廝打在了一起。
經過一番角力,雙拳不抵四掌,牧童很快就被他倆踩在地上不能翻身。
“服不服?!”
“不服!”牧童滿嘴吐泥的大聲說道。
“踢,給我使勁踢!”
主仆二人,抬起腿腳,使勁的往他身上踢去。這位少爺一邊踢還一邊問他“服不服?”,等踢到主仆兩人都力竭坐在地上時,有氣無力的牧童還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服!”
“二子,把他的玉笛給我拿過來。”
正在喘著粗氣的仆人,慢慢的爬到牧童身邊,伸手從他的胸衣內拿出玉笛,交給他身後的少爺。
看著自己的玉笛被搶,無力的牧童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隻能悲憤的朝著他們大聲罵道:“你們這兩個畜生,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物件,狗娘養的你們,啊~~~”。
拿到玉笛的少爺,在他仆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牧童麵前,抬腿就是一腳往他腹部踢去,疼的牧童卷縮著身體,不斷抽搐著就暈了過去。
“有種,你再罵?呸!沒娘的孩子,你就是個廢物”,說完,兩人又對他施暴幾腳,並在他身上碎了幾口唾沫後,方才罷手回家去了。
春日的密雨,“噝噝”的一直在下著,等牧童醒來,已到了日落時分,試著動動身體,發現沒剛才疼了,就用手撐著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旁邊的老牛看到牧童站了起來,“哞”的一聲,走了過來。看著老牛不嫌棄,略感欣慰的牧童苦笑著要爬上牛背,奈何腿腳不聽使喚,隻能悻悻然作罷。
春天的黑夜比冬夜來的稍微晚一點,但饑寒交迫又渾身酸痛的牧童隻能領著老牛,慢慢的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昔炎,昔炎,你在哪裏?…”
遠處的呼喊聲,一聲聲的往他這邊傳來,聽到這聲聲呼喚,牧童就是不回音,反而把頭更低了下來。這時在他旁邊的老牛,聽到了熟人的呼喚,卻“哞哞”的熱情應和著。
在擦黑的傍晚,一人一牛,還有聞聲趕過來的一瘸子,在歸林的鳥聲中終於相遇到了一起。
“昔炎,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瘸子非常著急的問道。
牧童不說話,隻是拚命的控製著淚水,不讓它們留下來。
“昔炎,跟爹講,是誰欺負你了?”
話音未落,牧童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投入瘸子懷裏,大聲叫著“爹爹!”,痛哭了起來。
“好,乖,不哭不哭。”
經過一番安撫,牧童終於收住了眼淚。
此時瘸子躬下腰來,問道:“現在能告訴爹爹,什麼事了吧?”
還在抽泣的牧童,委屈著說道:“恩,爹…爹,哼…哼,少爺還有二子把娘的玉笛搶走了。”
“他倆為什麼要搶呢?”
“少爺說,他看上了,不給也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