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以為隻要他和她都堅持下去的話,愛情的長跑就一定會有終點的。
可是啊……
她忘記了,在他們愛情長跑的身後,是多少人的心血堆積起來的道路?是多少人的期望?
“淺淺,我們即使沒有選擇,我們也要堅持下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堅持下來了,為什麼你要放棄了?”樓幕漓低聲說。
夜淺歌淒婉一笑,道:“如果單單隻是你和夜家的恩怨,我肯定不會放棄,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下去的。可是……”
清眸一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呢喃著說:“可是,我們之間,隔著的,並不隻是夜家啊。那麼多人的存在,我不能罔顧了。”
“幕漓,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我隻有爺爺了,你明白麼?爺爺現在唯一的依靠就隻有我了。”他們的生活裏,並不是隻有愛情。
聞言,樓幕漓全身都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無力地坐在夜淺歌的對麵,好半天才說:“我們,就真的沒有以後了麼?”
手指絞著腿邊的裙角,夜淺歌說:“幕漓,我們也像平常的情侶一樣,好聚好散吧。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其他的情感。”
“好。”
頓了頓,她說:“那我們過了今晚,就像八年前,擦身而過之前一樣,隻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你是夜氏的新股東,而我是夜氏的總裁,好不好?”
他心痛,但他還是說:“好。”
她說:“幕漓,吻我,好不好。”
他傾身靠近,說:“好。”
他涼薄的唇角印上她蒼白的唇角。
不似以前那樣的甜蜜,帶著點點苦澀。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的臉,這才發現,她清眸裏的眼淚不知何時落下了,流在了彼此的唇上,掉在了他的心上。
Z市的初冬還不算很冷,但是寒意還是會不經意間悄然侵入。
夜淺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隻知道,和樓幕漓之間,彼此相欠的一句分手在今天說了出來。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說出口,卻比想象中的更加疼痛。
倒在床上,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似乎印出了一幅美好的畫卷。
她一身潔白的紗裙走在紅毯上,身邊有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牽著她。
紅毯的盡頭,是她的朋友們。
阿夜,宣絕,沈天澈……
然後,在他們期盼的目光之下,男人牽著她走向了最神聖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還沒有來得及宣告,儀式甚至都還沒有完成,那幅美好的畫卷就被匆匆打破了。
她無奈地離開,再沒有回過頭去看男人的神色。
她聽不清別人講了什麼,她隻知道,她在擔心著她的家人。
那幅畫卷是一場沒有完成的婚禮。
是那個清俊溫柔的男人給她的婚禮。
以前是一場夢,後來成了一個空。
到底,是她身在夢中,還是夢成了空?
無論哪種結果,都在初冬的夜晚成了記憶。
窗外細細地飄了白雪。
夜淺歌纖細的手臂蓋在眼眸上,遮住了清眸裏的情緒。
寂靜的夜晚,清脆悅耳的鈴聲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