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瀲灩的眸子深邃地看著夜淺歌蒼白的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夜淺歌睜開眼睛,從顧希懷裏抬頭,看著顧希,一字一句地說:“顧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爺爺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再在這裏躺下去了。”
“落落,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真的不能逞強扛著,你想,你爺爺,隻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顧希還想勸說夜淺歌再休息一下,她剛昏迷醒來,哪裏來的力氣去夜氏呢?
知道顧希是為自己好,但是夜淺歌想得很清楚,她堅定地看著顧希,說:“所以,我必須要去夜氏。”
顧希還在試圖說服夜淺歌,卻被夜淺歌打斷了:“顧希,我是夜氏的唯一繼承人,爸爸去世了,我本就該承擔起夜氏的責任,而爺爺是一個老人,本就該頤養天年,安享晚年的。讓他一個老人替我承擔責任,我做不到。”
而且,夜氏是夜雲中的心血,她身為夜雲中的女兒,難道要因為夜幕漓,把夜雲中的心血棄之不顧麼?
夜幕漓能為了他的母親,不顧及她的想法,不顧及她的家人,堅持要摧毀夜氏替他的母親報仇,她難道就要一味地後退麼?
看著夜淺歌堅定的神情,顧希重重地歎了口氣,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他給夜淺歌辦理出院手續。
夜淺歌慢慢地走進衛生間把身上的病號服換了下來。透過鏡子,她看到她的臉上,是未幹的淚痕。
她的脖子上,戴著夜幕漓送她的項鏈。
她記得,夜幕漓送她項鏈的時候,說送她項鏈,因為項鏈是最靠近心髒的地方,他要做她的心髒,永遠跳動。
她記得,吊墜的意思是永恒不變的愛。
可是,夜幕漓卻放手了。就在她父母雙亡,麵臨著重重壓力,經曆著生死考驗的時候,夜幕漓放手了。
夜淺歌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夜幕漓離開時的決絕背影,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連曾經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夜幕漓都拋棄她了,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可信的?
夜淺歌的眼睛盯著鏡子中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的倒影,任由眼淚流出眼眶,從眼角滑落,潤濕了臉龐。
夜淺歌慢慢伸出手去,撫摸著鏡子中項鏈的倒影,低聲說:“你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可是,你怎麼走了呢?”
夜幕漓,你怎麼就走了呢?而且,走得那麼決絕,那麼瀟灑。
跟我在一起,你一定很累了,一定很委屈了吧?甩掉了我這個包袱,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輕鬆了很多呢?
夜幕漓,我要成為夜氏的總裁了。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要成為夜氏的總裁了,怕自己報仇的時候會心軟,所以你提前跟我說了再見,是麼?
夜幕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做過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裏,我們差點就在一起了。真的,就隻差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