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或是蝶夢莊周，是夢嗎？”
簡陋的衛生間裏，洗漱台上擺放著一家四口的洗漱用品，牆壁上，一塊泛著水漬的鏡片，倒映著少年年輕稚嫩的相貌。
看著鏡中的自己，右臉上有清晰的一塊青腫的痕跡，這件事張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第一次被揍，第一次沒有去上晚自習。但他猶不可信，自己真的回到了初中時代嗎，就在十分鍾前，他還在自己不足十平米的出租房裏刷著網頁，尋找著自己第n份工作。
“小帆，吃飯了，等會你還要去學校。”
熟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讓張帆感到一絲意外的陌生還有恐慌，聲音裏麵沒有了昔日的蒼老，有的隻剩下慈愛，還有一點隱藏在心裏的疲倦。
“媽！”
張帆心裏默念了一句，眼睛已經模糊，連鏡中的自己都有的看不清，他已經相信，自己真的回來了，那個熱血懵懂的年紀。
即使已經確信，但是張帆沒有立即出去，而是等自己心情平複，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的聲音會很梗咽，眼睛還是通紅，會讓母親擔心。
“這死孩子，怎麼還不出來，上學遲到了我可饒不了你。”
聲音的主人靠近，刺啦一聲，衛生間的們被推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張帆的視線裏，眼淚再一次的湧現出來，止不住。
“媽！”
這一次，張帆沒有強忍自己，抱住自己的母親，梗咽流淚。
“小帆，怎麼啦，跟媽說。”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張母有些錯愕，看著自己哭的梨花帶雨的兒子，心髒莫名的有些刺痛，嚴重彌漫著慈愛，輕聲問道。
“媽，我沒事，我想你！”
聲音依然梗咽，隻是眼淚已經止住，站起身，看著母親，布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沒事你還哭的這麼傷心，還想我，不讓我瞎操心就算積德了。”
張母仔細的打量著張帆，看到其臉上的一塊青腫，頓時就覺得明白了，聲音也變得嚴肅，道：
“是不是在學校打架了，這才開學多久，你就打架，要是不想讀，就早點跟著你爸去做生意。”
聽著母親喋喋不休的嘮叨，感覺到其中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張帆再也沒有感到一絲的不耐煩，而是推著母親出了衛生間，臉上露出輕快的笑容，道：
“媽，我知道，我還得回學校呢，總不能讓我遲到吧，我先吃飯，等周五我回來再罵我行不？”
“你這死孩子，我拿你沒轍，回頭讓你爸教訓你。”
張母在附近的製衣廠上班，看著張帆吃飯，也沒有多在家逗留，這幾天的量有點多，得回去加班。
待張母走，整個兩層小樓房隻剩下張帆一個人，妹妹現在在外婆家裏，爺爺奶奶去bj叔叔家了，這些是他記憶力呈現的事情，依然猶新。他很想見一見自己活潑可愛的妹妹，還有那慈愛的奶奶，和老是跟自己開玩笑的爺爺。
這頓飯，張帆吃的很慢，一口一口，回味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在後世他大專畢業後，就很少回家，一直在外漂泊，因為他怕看到自己家人那失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