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大寒,天降大雪。
夜,冷涼如水。月影西斜,照在那屋頂未融化的積雪上,顯得格外地冷清。
屋內,炭爐已滅,一室冰冷。床上,骨瘦如柴的女子正氣若遊絲地躺著。
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冷風貫入,桌案上的那盞燭光猛烈地搖動了幾下,又亮了起來。薛青媛輕咳一聲,吃力地抬了抬眼眸,看清楚了來人。
“妹妹,……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她連說話都變得極為艱難,她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無奈這殘破不堪的身體已經禁不起她折騰了。她努力了幾下沒有能夠如願,最後,索性放棄了。
薛雲夢嬌笑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姐姐,病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往那種奪人心魄的豔麗不但沒有輕減,反倒是多了些楚楚可憐,倒是另有一番風味。
她慢慢地走到了床前,眼中閃過一抹惡毒的光芒,“姐姐,你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薛青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覺著這個妹妹讓人覺著格外地陌生,她皺著眉頭,極為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薛雲夢“咯咯”地笑出了聲音,略帶不屑地說道:“薛青媛,你沒有聽錯。我就是問你,是不是可以去死了?”她的語氣裏帶著絲絲地狠毒。
薛青媛雖然全身無力,但是眉頭卻擰的更緊了。
薛雲夢的笑容依舊燦爛,但是話卻狠毒如蛇蠍,“我就是來送你去死的,順便告訴你一些事情,讓你死也能夠死的瞑目。”
“你要幹什麼?抱琴,抱琴。”她用盡全身的氣力,扯著喉嚨大喊,聲音嘶啞,喉嚨仿佛有千萬根刺一般刺得生疼。
薛雲夢嬌笑道:“姐姐,抱琴已經被我逐出府了,你難道沒有發覺已經好些時候沒有看見她的人了嗎?”她臉上的譏諷之色展露無疑,“姐姐,你真的是越來越蠢了。”
她冷著臉,怒瞪了一眼薛雲夢。
薛雲夢卸下了臉上的笑容,眼中帶著一抹陰狠:“ 姐姐,你知道為什麼世子到現在都沒有碰你嗎?你真以為世子是因為喜歡你才娶你的嗎?哼,他不過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的當上他的世子妃才迫不得已娶了你。世子他喜歡的一直都是我。在你們沒有成親之前,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薛青媛如遭雷擊,聽著這最殘忍的事實真相血淋淋的展現在她的麵前,她不可置信地搖頭,“不,這不是真的。”
“姐姐,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薛雲夢臉上的笑容愈發地幸災樂禍,“姐姐,如果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給你下毒的人就是你想要用真心去換的男人,還是在你們成親之前就已經下了的,你是不是就可以死得瞑目了?”
她發出微弱的冷笑聲音,隻是那冷笑卻帶著幾分苦澀。原來,他們三年前就已經暗通曲款了,原來,她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她自嘲地笑出了聲,她果然是夠蠢,夠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