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歡快的啼鳴聲,徐風陣陣吹拂在臉上,這種熟悉的溫暖感讓姬百目消瘦且麻痹的身軀本能的動了動,他下意識的咳嗽了幾下,混沌不堪的思緒漸漸也回歸了本體,不再神遊天外,但緊閉的眼皮卻如千鈞之勢,任他如何費勁都難以睜開。
“姬兒,醒了”從耳旁傳來如久旱雨露的關愛聲。
一雙手隨之向自己兒子臉撫摸去。
臉龐每與雙手觸及的時候,姬百目都會感覺到那雙手的輕滑之餘還帶著冰冷無比的刺痛感,晶瑩的淚珠溢角而出,閉著雙眼的姬百目突然苦笑起來,看來母親的病還是沒怎麼好的跡象了,甚至說是有惡化的傾向了,斷斷續續的記憶僅僅停留在早上巳時他路過小市坊的那一刻。
準備經過小市坊到後麵的樹林裏采藥的他剛路過中心市區,一群虎背熊腰的壯年正當當的擋住了去路,二話不說就往姬百目的全身使勁砸去。這突然一幕,別說是練過武體格雄壯的人也得毫無反抗被打了,更別說姬百目這消瘦的身軀尚未長成的身體了。
接著一輪又一輪的海扁使得他昏睡過去,耳旁也傳來樂極敗壞的笑聲,“小子,這是我家公子回你的禮物,我家公子說了要服侍周到,你看還滿意?哈哈哈,小子,你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居然敢攪和公子的大好姻緣,若日後再見見一次就打一次,最好有多遠滾多遠。死窮鬼就是死窮鬼,還想吃天鵝肉,那妞可是公子看上一眼就想吃的,注定是公子的玩物,怎麼可能給這窮鬼搶走呢?”
“姬炎,啊啊啊....,我不甘心,為什麼同是姬家人卻如此冷酷無情,我們為家族百般付出做死做活隻能勉強維係生活,像姬炎那些遊手好閑的無惡不作的族內人員就能奢華生活,為什麼族內人就能高人一等,欺壓我們這些外係族人。”姬百目臨昏前內心極度狂憤發泄道。
姬百目左手撐著創床麵就想翻個身來,但是身體上那上紅下紫的拳印,以及那剛結巴不久的裂口早就傷透了他,哪能還有力氣去支撐翻轉的力啊,以至於翻轉到一半就重重的倒了下去,又因為床身太小不足以容納一人後還有多餘的空間,倒下之餘還往右移動,姬百目感覺後背一空就要從床沿掉下去了。
旁邊的姬母一聲驚呼,接著那蒼白的雙手竭盡全力的向他捉去,就算是消瘦的少年的重量,也得要女性全部力氣才能承受得起,可生病體弱的姬母怎麼能做呢?所以雙手懷抱姬百目腰背的姬母被深沉地下拉向下倒去。“噗”地響起沉悶的撞擊聲,瞬間兩人倒在床上。手肘驟然地碰撞使得她臉上流露出更為蒼白的顏色與苦笑皺眉,卻焦急的查看懷裏的少年慰問道,“目兒傷到哪裏了沒。都是娘沒用,照顧你都做不好”仿佛剛才一切沒發生過.
黑白交替的發絮飄然空中,仿佛述說著主人的滄桑。可一幅截然不同的瞳孔卻閃現出二十七八歲的光芒。
姬百目望著那溫情四溢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哽咽了。因為他知道母親那滄桑都是因被自己拖累的。自自己出生以來,母親為自己操勞到現在,無不每時每刻都在送親溫暖。
再加上在自己出生後當天晚上,作為父親的姬元天就默聲離開了。自今還未回來。家裏的重當就全都壓在母親慕容雪身上了。
在一天晚上無意中發現母親躲藏來用手掩息著涕哭,依稀聽到自說,“孩子還好,你不用當心,我會照顧得很好的,他會像你一樣出色。家族事要緊,你就放心的去吧..........”雖說不知道是什麼人,但還是猜測到那個人對母親是非常重要的,或許是姬元天也可能是母親最重要的人什麼的。
回想每天每夜那她終病纏身心酸涕淚疼痛不止,且找來的郎中不是治不好就是錢不夠而拖累到現在。姬百目無不為自己的軟弱累贅感到內疚與傷感。
種種負擔下姬百目嚐試過十五歲不可能做過的事。做小攤,然而被饑荒的難民一搶而哄;做打手,被知道後的姬母性急下以己命要挾而做不成了;現在,在葉芸家開的酒店做小二。不過,這工作還是在葉芸苦苦哀求葉父才答應的。這才使母子二人勉強生活下來。
不久得知葉芸被迫嫁給那個風流的姬炎後全都改變了。端盤著酒菜的姬百目臉如死灰身體劇顫嘴裏含糊說著,“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