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濕潤,茶煙輕揚。重溫舊夢,故人已去。
次日
楚尚瑾喚來張嫂,囑托她照顧好楚慕瑤,若有什麼事擺平不下來,便去找皇上。顧淵澤是必然會護著楚慕瑤的,這天下也有楚尚瑾的一份。
早早便出了門,向顧淵澤請了旨,匆匆備好行李,帶著貼身仆役就往江南趕去。
馬蹄踏踏,楚尚瑾掀開馬車簾子,仍可以看見丞相府門首楚慕瑤端莊送別的模樣。
再是不舍,這去江南的旨意也是接下了。楚尚瑾不禁懊惱,若是當初自己拒絕該多好。想畢
,放下簾子,卻隻對著趕馬的馬夫喚一句:“再快些。”
路途奔波,倘是他人趕往江南,途經各地必然要玩賞一番,但若是換了楚尚瑾,卻是馬不停蹄的行路,也倒也是顧淵澤希望楚尚瑾前去江南的原因。
奔波幾日,江南也算是到了。貼身的侍衛浮醉前去安排住所,且令了當地縣令前來接見。
午時傳的人,卻到了月至梢頭才來。
那縣令約莫四五十歲的光景,身材早已發福。然身著華袍,滿身富貴之氣,雙眼迷茫無知,一看便是常常沉醉於酒色中的人。
兩方略略談了幾句,楚尚瑾便麵露疲色,浮醉便朝著那正滔滔不絕的縣令道:“王縣令為民著想,實為我等敬佩,然我家主子卻是趕路累極,還望……”
王縣令混跡官場,自是明白這是道逐客令,便住了口舌,躬身退去,臨走不忘留下話:“還望楚大人多多提攜。”
楚尚瑾唇齒一張一合:“這江南,倒也正是天災人禍。”
明明是下句不接上語的一句空話,卻讓王縣令驚出一聲冷汗,也著實讓他看到站在他麵前的是朝廷中雷厲風行的楚丞相,即使如同現在這般溫文爾雅,卻依舊沒有失了老虎的利爪。
院子裏終是安靜了,浮醉也被楚尚瑾屏退,獨留他一人坐於石桌前,襯著月光透過青竹灑下的斑駁,飲著江南獨有的桃花釀。
酒不醉人人自醉,楚尚瑾不常飲酒,桃花釀雖酒性不烈,但卻讓楚尚瑾麵部略有酡紅。
竹影搖曳,楚尚瑾背後的屋子還未點上燭,唯有清幽月色可以讓楚尚瑾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人影。
“是誰?”楚尚瑾淡淡地問,腔裏略有醉意,倒並不畏懼來人。
“無生門宣陌畫。”甚為妖孽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
聞聲,楚尚瑾放下手裏的酒杯,抬起臉想看清聲音的主人,但終是因為光線問題,隻能看到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沉默良久,楚尚瑾卻突然站起身來,腳步不穩似得搖搖晃晃往屋裏去,那個人也不動,隨著楚尚瑾做什麼去。
等楚尚瑾終於跌跌撞撞的從房裏出來,素指卻拿著支蠟燭,火苗被風吹的有點抖動,頑強的沒有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