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葉紳紳頂著個木雕虎頭,彩繪神肖,在草叢掩護下,一伸一縮,驚動了一頭野豬。
他邁步急追,扣動虎嘴裏含著的箭弩,“簌”地射出去,紮上了豬脖子。
一路循著血跡狂追,聽得野豬喘氣聲越來越大,看起來奔跑吃力。終於倒在了河岸邊。
野豬肚皮起伏,嘴裏吭嗤著,弩箭還立在脖子上。
葉紳紳走近五步,它沒有動。
把虎頭掛在了樹枝上,撥出匕首,走到隻差一步的距離,它蹭的便爬起來,獠牙往葉紳紳雙腿懟去。
葉紳紳張腿跳空,匕首往下深深紮進豬脖子,沒至柄。野豬慘叫掙紮,葉紳紳跟著滾落河中。
河水很深很急,野豬落水後,仍然浮麵劃水。
夏日的河水,清冽涼爽。跑了一身汗,葉紳紳悶頭喝了幾口。
這條河的流向剛好順路,便揪著它的尾巴,順流而下,等它自己斷氣。
過了一段時間,豬已斷氣,但還能浮在水麵,不過兩邊河岸都挺高,便腦袋枕著豬肚子順流下去。
一個回旋處,河麵變寬,水勢已緩,河中渚上長著亭亭的芋頭,一件色彩鮮豔的綢衫搭在上麵。
葉紳紳仰躺著無法看到。
經過了小渚,芋葉後的情景便闖入眼簾。
隻見一個光潔的女子,未著寸縷,兩隻纖手捧著翡翠般的芋葉,擋住了臉,將盛著的清泉之水,送入口中。
葉紳紳驚得像一塊木頭,不敢出聲,一動不動、隨波逐流。
待得她暢爽的將芋葉放下,剛好四目相對,葉紳紳被她的容顏驚到:
美人,天然去雕飾,怎麼會?哦多克!
她最後喝的還沒有完全咽下的泉水,被一口嗆出。驚慌的拿芋葉擋住了胸。
岸上遠遠傳來呼喚:“師妹,你在不在河裏?”
她聞聲一驚,抬頭望向聲源處,張了張嘴,沒有應,又看看河中的葉紳紳,如臨大敵,焦急得快哭了。
“師妹,你在不在,師父喊你回家吃飯。”
女子一咬呀,騰身躍出水麵,輕輕落在葉紳紳身前,將芋葉一把按在他臉上,捂著他的嘴巴,狠狠揪著他的前襟,拖入了垂岸的草蓋之下。
采花**賊?
葉紳紳如是想著。
岸上的人心想:“師妹,師妹難道洗完回去了?”
又叫了兩聲,沒有回應,便走了。
她點了葉紳紳的穴道,讓他靠在小渚上,穿好衣服。揭開芋葉,羞憤的瞪著他,兩眼中淚水團團打轉。
葉紳紳見她穿上衣服,比之不穿更美,那腰帶一束不盈一握的風情,那明黃色澤,那綢衫彩蝶繽紛的豔色,襯得人更精致明麗。
葉紳紳脖子都羞紅了,訥訥道:“這位姑娘,在下實乃無心之失,絕非有心之過。請您千萬不要將在下誤作歹人。”
她撥出劍,眼淚已不爭氣地落下來:“少廢話,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能去此恥辱,我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見她言辭決絕,葉紳紳降底身段道:“女俠,我乃草民一個,手無寸鐵之力,如我等螻蟻般的草民,您就當是被螞蟻看了一眼吧。”
葉紳紳掰下一片荷葉,指著上麵幾隻打轉的螞蟻道:“您看?它們也是同犯。”
刷刷刷……
長劍揮動,泄憤般將芋葉劃個稀爛,幾隻螞蟻也頭尾分家,漂在水麵。
葉紳紳嚇得一頭冷汗,慷慨激昂道:“即然有了肌膚之親,此生契闊,我就以身相許吧。”
她動了真怒,咬呀切齒道:“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你覺得我不配?我告訴你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有本事且看我三年後。”
女子被他氣笑了,想想確實不能全怪在人家頭上,也再難下殺心。
“死開。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打成豬頭。”
好吧,幸好沒有定個什麼三年之約,擦擦汗,把野豬拉了回來,也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