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讓寧家遠瞬間明白是自己輕敵了,對方一臉輕蔑的笑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不過他也不會傻到將那點挫敗感表現在臉上,生意場上,誰輸誰贏,都是一早就決定的。
尤其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敗在簡逸辰麵前了。
“我不否認我的確找她聊過,隻是……”
“這就足夠了,我不相信她被人左右思想過後的決定,乘人之危,寧總這一招真的值得學習。”故意拍了拍掌,簡逸辰看著他臉上露出些許讚揚。
同樣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是友,那麼對自己來說也將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助手。
諷刺的語氣讓他心裏極為不舒服,寧家遠調節著自己的情緒,隨後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她和我說過什麼嗎?”
“不好奇。”三個字足夠擊敗寧家遠心裏的最後一點自尊,簡逸辰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冷聲道:“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從不聽別人口中的舒曉。”以前的太多誤會都能恰好證明這一點,難道他簡逸辰還會傻到聽他的胡言亂語?
聽聞他的話,寧家遠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無奈自嘲道:“果然是能撐起T&E集團的繼承人,我承認,我輸了。”
他輸給的不是簡逸辰對舒曉的愛,而是那種自己所不曾擁有過的自信,緣起緣落,皆是因為那個他們都心係的人……
“地址。”
簡逸辰麵無表情,指尖向前伸了伸,看著寧家遠的眼睛裏始終帶著不屑。隻可惜對方並不在乎,側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交到簡逸辰手裏,“這是她離開之前塞到我手裏的,也許我應該把它轉交給你。”
完好無損的信封證明他還沒有打開過,抬眼瞥見他那雙受傷的眼神,簡逸辰什麼都沒說,徑直起身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
門被重新帶上,寧家遠知道他們之間的戰爭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簡逸辰離開辦公室的瞬間,寧家遠不受控製的向下滑,雙手抱著頭支撐在辦公桌上,腦海裏回憶的盡是那天她匆忙的身影。
原本馬上就要檢票登機的人突然跑到自己麵前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曉曉,怎麼了?有什麼忘帶的東西嗎?”忘記她已經摘下助聽器的事實,寧家遠語速有些快的詢問她。
雖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可從他的神色上舒曉也能猜到一些,把背包摘下放在地上,舒曉蹲在一旁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在找什麼?曉曉?”寧家遠同樣蹲在她身邊,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表情正想安慰,在看見她右耳上的空缺後什麼話都說不出,拍拍她的臉肩膀又指指她一側的耳朵。舒曉拍了一下腦門,這才恍然大悟。
“現在能聽見家遠哥,我想讓你幫我存放一個東西。”
從背包的最底下一層,舒曉翻出一個純白色的信封,“就是它。”
接過她手裏的信封,寧家遠正反看了好幾遍,上麵沒有郵票、沒有郵編、甚至連署名都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寄出去的樣子,“好,到時候把地址給我,我會幫你發出去。”
連忙擺手,舒曉道:“你誤會了家遠哥,這個不是要寄出去的,而是……”
“如果他找到你,請幫我把這個給他。”
寧家遠很清楚舒曉口中的他是誰,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意外,習慣性的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隻要你說的,我都會去做。”
“各位乘客,由……”
“來不及了曉曉,快去吧。”將信封收到口袋裏,寧家遠又幫她整理好了背包,如果說剛才自己的心情隻是不舍,那麼現在其間還夾雜著失落。不過他不會在舒曉麵前表現出來,至少,要完美的躲過她的眼睛。
出了機場,寧家遠停在一個同樣落寞的垃圾桶旁邊,從口袋裏又拿出剛才舒曉塞進自己手裏的,看了良久也始終沒能做到最後一步。
如此下三濫的方法並不適用於他,直到上了車,寧家遠才在心裏狠狠鄙夷自己這種不正確的想法,幸好……
還在。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在寧家遠聽來格外刺耳,轉身看向那個愈加渺小逐漸消失的龐然大物,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卑微。
寧家遠固執的不想承認,也許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