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佑蹲在小山坡上就著凜冽的小風嘴裏啃著窩窩頭,這窩窩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涼了就越來越硬,吞進肚子裏硬邦邦的,真擔心吃了會便秘。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具身體已經二個多月都沒吃飽,再硬的東西到胃裏也得化成渣渣,他擔心的事情根本發生不了。
隻是啃了半個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長期吃不飽他的胃被餓小了一半加上剛灌進去的風,滿滿當當的,胃裏非常不舒服。
“二叔,你怎麼不吃了?”他旁邊蹲著的倆黑瘦的大半小子見他半天沒什麼動作,好奇的問道。
話雖然是對著他說的,但倆人眼睛一直直勾勾得盯著文天佑手裏的窩窩頭,鋥亮的眼睛和他們瘦的皮包骨頭的身體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看著隻讓人覺得心酸。
被這麼四盞亮晶晶的大燈泡照著,文天佑嫌棄窩窩頭硬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叔吃飽了,這個你倆拿去吃吧。”
話音剛落,手裏的窩窩頭瞬間易主,倆小子歡天喜地得跑到一邊去分吃得去了,果然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正是長身體的時侯一個窩窩頭根本填不飽肚子,也不知道是餓極了還是倆人牙口好,幾下那硬的跟石頭似的窩窩頭就進了倆人肚子,小一點的文雲軒還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嗝。
文天佑看看他癟癟的肚子,皺了皺眉,向他招手,“過來。”
“二叔,啥事?還有吃的?”好吧,這熊孩子滿心滿眼都是吃的,也不怪他餓,從文家村逃難到這已經兩個多月了,這頓窩窩頭還算是多的,以前一天就吃巴掌大的粗糧幹糧還得走幾十裏的山路,那才真是要命,現在最起碼不用走路還能有個窩窩頭,雖然吃了會消化不良。
“嗯,把這個給我吃下去!”文天佑笑眯眯的遞給他小侄子一根蔫蔫的草,“嚼碎了再咽下去。”
一看那草文雲軒臉頓時就綠了,迅速低下頭,“嗝,二叔,我不餓了。”為了節省幹糧,他們在路上還要收集能吃的野菜,風餐露宿,那野菜沒經過處理可都是原汁原味,現在看見他都想吐。
文天佑自然明白他那點小心思,把草塞進他的小黑手裏,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開口道:“這是草藥,你必須得吃,要不等會你肚子難受。”
“嗝,草藥?!”小家夥也不裝了,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二叔,一臉驚恐得說道:“這個不能亂吃,會死人的,嗝······”
文天佑歎了口氣,“這個是助消化的,少吃點沒事,吃了你就不會打嗝了。”
流亡的路上缺吃少穿,路邊的野菜連根子都被前麵的人挖光了,能咬動的樹皮也扒了不少,為了活下去很多人選擇了從來沒見過的草木,倒黴的就中毒死了,倆小家夥應該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所以即使挨餓也不亂吃東西。
“雲軒,二叔懂的比你多,讓你吃你就吃,這麼打嗝你不難受啊?”十二歲的文雲皓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模樣,一本正經的教訓弟弟,隻是他那粗布褲子破的就像個七分褲,實在有損他教育弟弟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