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惡?
土螻吃七人,蜚獸一出卻是死者不下千人萬人,土螻吃了蜚獸,一看是背棄出生入死的戰友;二看,蜚獸已死竟是對人間有益,土螻張嘴之間救了成千上萬的人!
但是土螻修為大漲之後,還是會擇人而食,可今日它又放了自己,誰惡?誰也說不清?
也許都是惡,也許萬物都是陰陽兩麵,善惡並存的吧!
這沒有絕對的事,但是鍾維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惡,可能是誰都會有惡的一麵吧!無所謂,反正都沒有比我活著出去更重要,說吧怎麼回陽間?”鍾維清感歎著道。
土螻眼神直視,對著鍾維清笑道:“我其實和你說過了,跳河!”
鍾維清聞言頓時愕然,道:“可是石碑上寫著……”
還不待鍾維清說完,土螻就打斷道:“他寫了你就信嗎?他寫的就是事實了嗎?你是陽間之人,若是鬼魂勢必魂飛魄散,但是你一身的靈氣陽氣,有什麼可怕的。他寫生人不渡,又不是不能跳。”
鍾維清聞言依舊是不敢相信,隻能直勾勾的盯著土螻,似乎是要盯出個心安來。
土螻無奈,於是再道:“那石碑處的忘川河水與別處不同,陽間的死人魂魄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陰陽之道,陽間人入陰間要死了才行,而陰間的活人要回陽間自然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了,不然你就試試,從黃泉路打殺了守衛回去。那忘川河的水與人間泰山的一處河水相通,石碑所在正是冥府巡河鬼差巡查的重點,所以才會立碑作為標記,更能嚇唬別人,或者提醒河水危險。”
“這般心計,真是教人難以揣測,厲害啊厲害。好,我這就過去。”鍾維清激動的回道。
土螻看鍾維清歸心似箭,於是又提醒了一番,道:“且慢,你到了石碑處,還是先投石問路,若河水中沒有危險,而是出現異狀會更安全一些。回到人間莫忘了我們的約定,三年五載之後,我自會去尋你。”
“好,我必定不會忘了的,你大可安心,在下告辭了!”鍾維清連忙回了一句,就往回走。
土螻聞言也不管他,像是一股困意再度襲上了頭來,趴在那裏,看著應是睡覺去了。
鍾維清心裏沒什麼底氣,說實話,他是極為不願意在回忘川河邊的,血黃色的河水遠觀已經是很令人心驚膽寒了,更不要說他還要跳下去了。
本是二裏的路程,但是鍾維清總是感覺與先前大不一樣,眼前的迷霧似乎越來越重。就像是這陰間不願意向凡人展露全貌一樣,若是抬頭看看天空,彩色的千裏光華依然沒有消失,就在那裏舞動。
就是按時間來說,這麼久的時間,也應該到了忘川河邊才是。隻可惜忘川河水無聲無息,雖然看著作嘔,卻是有色無味兒!眼前之霧又是大的出奇,腳下的半丈之外就看不分明了,鍾維清縱然不笨,又如何能明辨眼前!
可別是僅僅二裏的路程,就迷失了方向才好!
“若是冥界的天空上,也有北鬥七星,那該有多好啊!”鍾維清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對了,我記得這天上的彩色流光,是與忘川河流水一樣的方向。對了,對了,我沒走錯!也許很快就能看到忘川河了!”鍾維清回憶著,果然尋到了安心,大喜著心道。
迷途之中,是急也無用,勇也莽夫,唯一可以解救自己的,隻有智慧,更需要的就是一顆處變不驚之心!鍾維清看的多了,學的多了,老一輩的人,都是如此的泰然自若,他又幾經生死,到了現在已經是有了一顆決絕堅毅之心。
自此入道門之後,數百個日夜裏,他幾乎都是一個人度過的,無聊也好,冷眼也罷,他的本事就是耐力存於身,孤僻更獨立,冷靜的超越同輩千千萬!
果然,忘川河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河雖不易顯,但是流水難免會伴隨著幾縷微風,鍾維清感受到了風吹,也看見了河水。
河邊的霧更是停留在了幾丈之外,鍾維清有些偏離石碑,所以順著河水向下走了幾步。
生人不渡,生人不渡,看著那幾個字,他的心裏還是有點害怕,鍾維清知道,也許一躍而下自己就能回陽間了,可是土螻終究是頭惡獸!
“算了,算了,我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從黃泉路殺回去,我可是沒那個能耐!還不一定殺到哪裏呢!”鍾維清沉思著,歎了一口鬱氣,整個人頓時精神為之一提。
“土螻說先投石問路,看見異狀再跳,它留我性命有用,自然不應該害我吧,我且先試上一試再說。”鍾維清心道。
接著他彎腰撿起一塊石頭,來到石碑邊上,對著忘川河水的中間就投了下去,雖說他還瞄了瞄,生怕偏離水中央似的。
哪知,這忘川河果然奇異,石入水中,不但沒有聲音,河麵上就是連個波紋都未泛起,血黃色的河水,沉靜無波,但是卻更讓鍾維清感到無比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