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之後,她才狠狠吸一口氣,“我答應跟你結婚,你放了他。”
“阿月,從向國人昭告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婚約就已經有效了。”南風夜提醒她。
齊飛月不緊不慢道,“但你也知道,我若不想嫁給你,這個婚是沒辦法如約進行的。”
她是女皇,她有權力決定婚姻是否正常進行。
而她骨子裏流淌的血,也不是南風世家的,所以,她不會受南風世家的製約。
南風夜抿緊唇,沒吭聲。
她,他要娶。
劍門,他也要毀。
從她穿上女皇服,登上車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那個事事都聽他話,乖巧軟弱的齊飛月不在了。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
另一邊。
劍門三侯依照計劃,挑上了南風家的三族族長。
湯普斯是從剛剛血腥的庭院裏退出來的,退出來的時候,他把那張股權轉讓協議書也拿走了。
坐在那張低矮的木桌前,他的目光並沒有盯在協議書的內容上,而是一直落在下麵的署名處。
那裏,南風寒三個字,蒼勁有力,筆跡裏透露出一股揮斥方遒的劍意。
這確實是家主的親筆。
湯普斯伸手摸著那個名字,心中感慨萬千。
想當初……
“好久不見了,老湯。”
正要回憶,突然,空靜的房間裏傳來一道不輕不淺的腳步聲,伴著陡然而降的冷氣壓,夾裹著低沉的嗓音,響起來。
湯普斯猛地一怔,迅速轉頭,警覺地盯向窗口。
那裏。
站著一個人。
逆光而立的身影高大挺拔,中世紀的騎士服,長靴,細腳褲,帽簷下,一張臉輪廓分明,碧藍的眼睛盈盈地流淌著犀利的光。
“軒司!”
“這麼多年沒見,我以為你會不認得我了。”
湯普斯瞳孔一縮,“你沒死?”
軒司抿唇冷笑,“你都沒死,我又怎麼可能會死?”
“那一年……”
“那一年,嗬。”湯普斯剛開口,軒司就接話,“那一年,女皇突然對四門展開殺戮,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隱門被滅,紅門沒落,而劍門也不得不隱退來自保,唯獨你們南風世家統領的暗門,相安無事……你是想說這個嗎?”
當年的事,如今想起來,依舊是驚心的。
為什麼好端端的,女皇會突然起了殺戮之心?
而為什麼,三門俱遭危覆,隻有暗門,卻在那場血腥之後,獨掌了英國大權?
這隻幕後黑手,難道不是南風世家嗎?
而當初。
在女皇屠戮三門的時候,南風世家的家主,也就是南風寒,消失不見了。暗地裏,撐起南風世家的,就是這三大族長了。
所以,這三大族長對當年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軒司默默地垂下眼眸,抽出手中的一把長劍,“我敬佩你曾經是一代勇士,你即擅長擊劍,那我就以劍來祭奠你。”
祭奠?
湯普斯老眼微眯,卻是冷笑道,“那我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罷。
單手往桌上一拍。
一股沉重的氣勢就鋪麵而來。
軒司臉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