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興芝確一返常態,蠻脾氣上來了,家中的活也幹的少了,早上吃完飯便抱著永剛回娘家,天黑才回來,還處處找茬吵架。就是學校發的棉膠鞋,讓她把鞋幫用針線給納納耐穿。她確稀稀納了幾針,我說她納的不好,她就摔到我身上說:“你嫌我納的不好你自己納。”我在上有兩輩老人,下有弟妹和外甥女的環境裏,隻得忍氣吞聲。
又有一次我的牙楂子劈了,連在牙床上,用鉗子撥下流血不止。奶奶用小鍬撮了草木灰放在炕沿邊地下。我覺得口水一鹹就吐一口,媽媽奶奶一夜沒睡好覺,一遍遍問怎樣了。可興芝她像沒事似的,漠不關心如同陌生人-樣。第二天早上那堆草木灰被帶血的口水浸透,但她沒理會這一切,我們的感情已到冰點以下。不差大兒子永剛,早就家庭解體離婚了。
這一切早被不糊塗的爸媽丶三姑看得清楚,就連時年88歲的老奶奶也心知肚明。她老人家背地俏聲勸我和興芝出去過吧。越是這樣越堅定我與老人同甘苦,共患難的決心。大不了離婚吧。爸媽背地商量,將就在一起過個團圓年,過正月十五就叫他們出去過。如長林強著不出去,就算攆也把他們攆走。
正月十六,媽媽與三姑共同苦口婆心的勸我說:“長林想開吧和興芝搬出去過,樹大那有不分枝的。媽有兒子你這份心就行了,也不怪興芝你媳婦,咱家這種環境和條件,要是攤上別的姑娘還能和你結婚,可興芝她又給生個大胖孫子,還在一起過了兩年,真不善呀。分開過,全家都好都方便。在一起就算孝順了?分開就是不孝順?隻要讓老人省心,我們到老動不了的時候才看出你們的孝心。”
可我像爺爺認死理的強勁就是想不通。心想白瞎爸媽那心了,非叫我娶她,可人家嫌你們非要出去過。我就是懷著這種心理和戀著老人和舊居難舍難離的心情。,二十三歲的大小夥子,趴在媽媽和三姑懷上痛哭起來 ,接著便是娘仨的哭泣聲混在一起,最後還是媽最先用顫抖的聲音說:“長林別哭了,聽媽的沒錯,就正月十八這天是好曰子搬出去吧。” 我沒說一句話起身走了。接著媽媽找到興芝告訴她,長林已同意和你出去過了,正月十八是個好日子,明天我和秋霞丶長春幫你收拾借的房子,我給準備了鍋碗瓢盆等曰常用的東西,家裏你喜歡啥就拿啥。
當時興芝被這一切感動的哭了起來,誠懇的說:“這就很好了,能做飯睡覺過日子就行。”第二天沒好意思讓媽及弟妹們去收拾房子,倒是找了他的倆個弟弟幹了一整天。搬家那天我照常上班,沒有多少東西,也不知都是誰幫助把家搬了。中午我還是在家吃的,她在僅隔-條小道的娘家吃的,晚上下班我又習慣的,不由自主的回到媽媽家。吃完飯在媽那坐到九點多鈡,被媽媽連推帶搡的趕出門,我拖著沉重雙腿第一次在家鄉,離開生養我的舊居,來到這伸手就能摸到紙棚的小屋,開始獨立過上那段普通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