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找我有何貴幹?買米嗎?亦或者是做生意?”
這掌櫃看起來文質彬彬,眼睛上還帶了兩塊西洋來的圓眼鏡,一根長長的鐵條豎在頭發上,看起來也頗為醒目。
“海上升明月,無人見渡津,荷米需過稱,蕩亂見人心,掌櫃的,來兩斤紫米!”
子期是站著的,站立著看著這個比自己矮的掌櫃,高了一頭,子期也就是俯視了。
突然吟出一行詩,與這環境極為的不相符,而且這詩還與眼前這狀況沒有多大幹係,問明月探人心。
“紫米我們倒是有,不過明月與人心,客官,你還是去別處尋吧!”
掌櫃的從眼角下瞟了子期一眼,不認識,一個陌生麵孔,長得有些英氣,不是什麼二流少爺,是個有些老成的人物。
掌櫃的在瞟了子期一眼後,便再也沒有抬起頭來過了,手中撥弄著算盤,個十百千,似乎絲毫不被外部環境所染。
“紫米自然要兩斤的,海上明月殞,華山俏麗顯!”
故意說一些玄而又玄的語句,就是讓旁人聽不懂,帶子期來的那個夥計,此時就完全迷糊了,眼前的這兩人在說些啥呀,這不是米鋪嗎?應該是個賣米的地兒嗎?現在咋變成了一個談詩論道的地方。
“客官,請隨我來!”
張記米鋪二樓是對外人隱蔽的,很少有除掌櫃的以外的人來過這張記米鋪的二樓,掌櫃的將子期小狗蛋兒帶到了二樓的一個靠東的房間裏,便離去了,掌櫃的說,子期要尋的人或者東西都在裏麵,自己還有事兒,便就離去了。
……
一陣敲門聲,三聲,凸顯尊重。
門是沒有關的,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子期便用雙手推開了門,隻見一幅清濁相對的太極,太極圖下有人,岫玉做的硯台,白玉做的筆杆,不知名的黑墨,但聞其味,應該是徽州的產物,一塊很大的紙張,上麵刻了宣城二字,房間規格也是書香味兒十足,看來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定是墨客,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
“來人可是葉子期?”
未進門,一個黑影倏在子期的麵前,那人背對著子期,看不清容顏,隻知道身材很魁梧,那人隻聽到了推門聲,沒有往後看什麼,就發出了這一疑問,顯然,這人對子期亦或者是雍希文想做的勾當,那是極為了解的。
“明月在夜裏,人心亦在夜裏,不知月與人心有何幹係,還望先生解答!”
很顯然的是,眼前的人是比子期要大的多的,頭發中混進了白絲,不是年少激情的產物,那是時光的痕跡。
“所謂月,亙古之天象,所謂心,人生百載執著之物,月映人心,白者為佳!”
那人還是沒有轉過頭來,不過那人似乎也不是故意的,那人手中有一支筆,一隻白玉做筆杆的筆,他似乎在寫什麼,寫的很入神,連貫且悠然,不想被人打斷。
“在下正是葉子期,不知先生對如今的形勢有何見地,於吾等之想法又有何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