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晦暗的甬道,好像是水滴擊打岩地的聲音不斷在甬道內回響,仔細一看,一個黑影半跪在地上,身子不斷在顫抖。
“咳咳,無麵,最後沒想到還是你贏了。”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甘地咳嗽了幾聲,看向甬道深處的黑暗,好像在自言自語道。
“我贏了?在這地獄裏,哪有誰能贏?”
空無一人的甬道深處,一個陰冷的聲音突兀地出現。
“嗬嗬嗬,你原來不知道?也難怪,誰能想到一個亂入者能活到最後?去吧,去吧,去真正的地獄,我會在那等著你。”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忽然哈哈大笑到,慢慢倒在地上,聲音慢慢地小了起來。
“真正的地獄,真正的地獄?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哪裏不是地獄?”
黑暗中腳步聲漸行漸遠……
…………………………
“這是?”
方寒睜開眼看見窗外,陽光如同潑墨般灑在房間裏,照在臉上,一時間竟刺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條件反射地便右手撐床,身子往右一拐,好像有根杠杆撐著似的,整個人竄了出去。
“嘭”
“小寒,你怎麼了?”
聽見一聲巨響,屋外的傳來一聲著急地問候。
方寒聽見後整個人如同觸電般,竟愣了半晌。
“沒事媽,不小心掉在床下了,哈哈。”
“沒磕磕碰碰就好,你啊你,小心點不行嗎?真是,哎,點都不讓人省心,快出來吃飯了,你不是還要上學嗎?”
“是是是,好的。”
方寒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那是十二歲那年父親給自己買的高達模型依舊是嶄新的,這是當年最喜歡的古風歌手的親筆簽名,當時為了它可翹了兩天的課……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到有些陌生,不斷地拉扯著早已被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看著鏡子裏麵容稚嫩,膚色蒼白的自己,方寒有些不敢相信,他,他這是回來了?時間還一點沒變?
“媽,我走了。”
方寒渾渾噩噩地朝正在收拾桌子的葉霞說道,他現在很迷茫。
“好,錢不夠要記得說,在外麵念書該花錢就花錢,別省,認真讀書知道嗎?”
葉霞將手往身前的圍巾擦了擦,轉過頭,頗為擔心地看著方寒。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多大的人了,放心吧。”
方寒笑著點了點頭,向葉霞招了招手,背上書包,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方寒猶如小孩子似的模樣,葉霞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今天怎麼這樣,倒不像從前,和小時候一樣乖了,長大了?”接著開始收拾起了桌子。
時間好像是靜止的,嘟嘟嘟,一輛豪華跑車如風似電地從身旁疾馳而過。
“這是叫瑪莎什麼來著?”
太久沒見,方寒一些記憶倒有些模糊了。
走在路上,看見周圍車水馬龍,高樓大廈,一片繁華的景象,心裏不由有些困惑,這到底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
可如果是夢,這一連做了十幾年的夢是什麼回事?
難道這也是假的?
方寒手一伸,一把蝴蝶刀從袖子裏劃出來,正如一隻蝴蝶般在方寒指尖輕舞,銀白色是刀光閃過,外人看來,這端的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這蝴蝶刀是出門時隨手從房間裏拿出的,好像是十幾歲時在網上淘到的,鈦合金製作,雖然比不上軍工製品,倒也算不錯,經曆了這麼多,身上沒有利器反倒有些不適應。
似乎又想起了那個黑無天日,隻有殺與被殺的世界,所有人類的原罪都在那淋漓盡致的展現,一個讓強者肆意,弱者哭泣的美妙世界。
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方寒皺著眉,拚命地開始回想。
腦海中如在放電影般開始一幕幕地回放著生涯片段。
和普通人一樣,出生,小學,中學,高中,第一次騎車,開始有了喜歡的人,第一次上網打遊戲,第一次撒謊出去玩……和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
到了十六歲,意外進入那個奇特的空間,隻有殺戮,隻有瘋狂。
第一次殺人,到慢慢麻木,如海綿一樣汲取著各種技巧,數不勝數的死裏逃生,就這樣過了十幾年,終於就坐上了那象征著殺手之王的王座,可然後,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