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多少也猜測到一些,並不十分相信舒宸妃會是凶手。之所以封鎖消息,不叫竹子鳶知道,是因為他始終還記得當初舒宸妃與竹子鳶之間的過節,不想讓自己憐惜的女人雪上加霜。
但如今,竹子鳶既然已經知曉此事,卻沒有直接提出要嚴懲舒宸妃,反而是說要參與調查,揪出幕後真凶。這幾句話雖然對舒宸妃隻字未提,然而其中隱藏著的潛台詞,顯然頗為吻合聖上的心意。
看見竹子鳶似乎當真是不計前嫌隻求一個真相的態度,再一想到冷宮遇刺那一夜,說起來竹子鳶倒還以德報怨地救過舒宸妃一回,聖上也終於開始發覺,將此事交由竹子鳶去辦,確乎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得了這片雞毛,已經足夠竹子鳶將其當作令箭使喚了。她甚至都等不到第二天,離開聖上所在的養居殿,竹子鳶直接就出了皇宮,直奔刑部的大門,二話不說亮明身份,同時提出了要見刑部尚書郝尚書的要求。
其實,竹子鳶眼下見到的幾個刑部基層小官員,雖說她一個也不認識,卻並不代表這些個小官小吏就同樣不會認識她竹子鳶——畢竟她可是堂堂大祭司大人。
對於這位主兒的吩咐,又有哪一個刑部官員敢怠慢?雖說刑部尚書今日並非當值,所以不在刑部之中,但他們一人飛馬朝郝尚書的家宅而去,二人並肩飛騎離府而來,竹子鳶不過是參觀了一圈兒刑部衙門,然後喝了一碗茶的工夫,郝尚書已然隨著前去通傳消息的屬下,急匆匆趕到了竹子鳶的麵前。
“下臣郝問,參見竹大人!郝問不知大人光臨敝衙,累大人等待多時,有失遠迎,伏乞大人恕罪!”
竹子鳶當然不會怪罪於他。讓他起身之後,也懶得再按照以往的習慣,與他多做無意義的寒暄,隻是直截了當地拿出了聖旨,當眾宣讀一遍。最後,看著跪在地下尚未起身的郝尚書,淡淡加了一句自己的吩咐,道:
“郝尚書,既然聖上有命,令本司負責調查此案,那便要請郝尚書積極配合,支持本司了。郝尚書應當不會對此有何疑議吧?”
“不敢,不敢,既然陛下將此案交由竹大人親自審理,下臣必當竭盡全力配合大人的工作,但凡大人有命,下臣赴湯蹈火,絕不敢辭。”
要說郝尚書沒有疑議,那是不可能的,至少他腦子裏頭還沒轉過彎兒來,不曉得這個案子怎麼如此突然地就到了竹子鳶的手裏頭去了;但是這些疑問,他自然隻敢藏在心裏頭,一個字也不可能問得出口。
難道說,他要一句話得罪了陛下外加一個大祭司嗎?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好。我現在要從你們刑部大牢裏提走一個人。”竹子鳶才不在乎郝尚書心裏頭是怎麼想的,她在乎的隻有他麵子上是怎麼做的。
“不知大人想要提走的人是誰?”一聽竹子鳶的意思,郝尚書立時便明了竹子鳶特地獨身到此,又是要求要見自己,又是自己宣讀聖旨的真正用意所在。很簡單,竹子鳶一定是想把某個她認為很關鍵的人從刑部帶走,自行審問了。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要她不是想直接帶走死刑犯舒宸妃,其餘人等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