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大祭司從來也沒有打算放過那個膽敢在她麵前囂張橫行的齊妃。她設下一條毒計,讓英嬪為齊妃縫製了一條精致小巧的手帕子,然後,大祭司暗中使計,在那帕子上下了特殊的斷腸毒藥。
這種毒藥經過特別的淬煉,不光入口能致人於死地,而且還能夠通過肌膚的觸碰來滲入。齊妃天天帶著這塊帕子在身邊,哪裏還有長命百歲的道理?隻過了一周,就與世長辭了。
說來也是神奇,這太醫院的太醫在齊妃剛開始病倒的時候,無論如何查驗,都找不出這位娘娘的病症何在;可齊妃一死,他們這幾個老家夥居然三下五除二,立時就查出了齊妃娘娘並非正常的病逝,而是被人投了毒。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這毒沾在帕子上,當然不會是大祭司的傑作,嫌疑人的名頭,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英嬪的頭上。
從入獄到定罪判刑,刑部發揮了有史以來最高的效率,隻不過短短三日,就定了英嬪死罪。那段日子,齊妃本就是南蜀國國君最喜愛的妃子,那千般溫存萬種風情尚未過了癮頭,美人就香消玉殞,叫他如何能不龍顏大怒?
聽聞太醫院所說,外加上刑部呈上的鐵證,又有皇後和大祭司一內一外裏應外合的吹風,英嬪可謂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在獄中受盡折磨的她,最後還受到大祭司的脅迫,為了自己的孩兒,她終於選擇了屈打成招。齊妃去世一個月之後,英嬪在幽掖庭裏飲下鳩酒,享年二十八歲。
憶及生母英嬪,上官清羽雙眼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通紅。竹子鳶向來知曉,封建社會製度下的種種黑暗,往日裏看電視劇,已足夠讓竹子鳶充分見識到宮鬥的可怕,穿越數月光陰,如今上官清羽講述的故事雖然殘忍,但若換在其他不如何相幹的人身上,竹子鳶自信一定能夠淡然承受。
然而,這個英嬪不是旁人,偏生正是上官清羽的親生母親。這個悲慘而殘酷的故事自他口中清晰道來,便叫得竹子鳶隻覺格外地觸目驚心,感同身受。
這一回,上官清羽的眼角已無清淚落下,隻是那通紅的眼球裏,透射出一片猙獰的目光。
看著那片目光,竹子鳶到口的安慰之言卻是戛然而止,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他的眼神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竹子鳶,他不需要憐憫和安慰,他需要的,隻是複仇。
“清羽,你的母親委曲求全,寧願背負終身的汙點罵名飲下鳩酒,隻怕不一定是熬不住那黑獄的酷刑與冷宮的孤苦,更是因為不希望她唯一的孩子不會受到牽連。所以,你無論心中有多少仇恨,都一定不能夠讓這股恨意衝昏你的頭腦,做出什麼蠢事來,要不然的話……”
“我知道。”竹子鳶還沒有說完,上官清羽就打斷了她的話,盡管雙目通紅依舊,聲音卻顯得格外清冷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