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如今鳳琴已經魂斷午門前,她襲香公主也不可能因為那人比竹子鳶看著順眼一些,就貿貿然地替她去求情——鳳琴還不值得她這樣做;隻是,竹子鳶說的所謂“居心叵測”之論,襲香公主卻也不可能乖乖聽從。
“襲香,竹大人是好意,你怎麼這樣說話?竹大人,襲香隻是無心之言,請您千萬不要介懷,下臣在此代襲香給您賠罪了。”
“陌哥哥!你怎麼老是向著那個女人說話?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給她賠罪?”
冷平陌實在不能不擔心竹子鳶會被襲香徹底惹惱這個問題,他太清楚竹子鳶對待她的對頭之時,究竟又如何厲害的手段了,他現下已然能夠看得出來,竹子鳶之所以一直對襲香多有忍耐,其中很有幾分賣他一個薄麵的原因,但冷平陌同樣明白,這等情麵也是有限度的。誰知道襲香公主居然還不肯領情,當真叫冷平陌夾在中間,左右擔憂,無法可想。
“平陌,襲香公主所言有理,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何必要跟我賠罪呢?再說了,咱們倆是何等關係?就算你真的做錯了什麼,難道我還會輕易怨怪你不成?你這人啊,忒也多禮,倒顯得跟我太生分了呢。”
冷平陌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法子盡快堵住襲香公主那張關不住的嘴;卻冷不丁聽到竹子鳶的聲音傳來。雖然她今日說話基本上都是這樣輕輕的語調,可似現下這般,輕語中帶著軟款之色,不但柔,還有意無意間帶上了幾分媚態,這樣的腔調不要說是今日,就是往昔那麼多次的接觸之中,冷平陌也從未自竹子鳶的口中聽到過。
這一下,可當真叫冷平陌徹底怔住了。
“你,你,你——你在幹什麼!”竹子鳶似乎覺得方才那幾句柔中帶媚的話語還不夠分量,索性上前兩步,伸手一把牽住了冷平陌垂在身側的手掌。她不是第一次觸碰冷平陌的手,但隻有今天此時,竹子鳶才前所未有地感覺到,和冷平陌彼此手牽著手,是一種何等奇妙的感覺。
對方手心之中的溫暖,猶如電流一般瞬間流淌了竹子鳶的全身。這感覺實在太過美好,美好得讓原本另有目的竹子鳶在真正與冷平陌十指相扣之後,就暫時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拋到腦後,心裏眼裏,都隻剩下一隻踏實無比的肉掌,一個璀璨若星的情郎。
竹子鳶終於徹底確信,自己對冷平陌已然超越了朋友之誼。
她,愛上了他。
“竹大人,你……”冷平陌也被竹子鳶這突然間的舉動弄得有些發愣。竹子鳶先前的態度雖然隱晦,但冷平陌看得出來,竹子鳶並不想過多地招惹襲香公主,不願輕易同她針鋒相對,故而在她的麵前,竹子鳶總會有意無意間同自己保持距離。
但是現在的竹子鳶,卻顯然一下子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故意表現得和自己很親熱,而且那般行止,與其說是麵對著自己,倒不如說,她更多地都是衝著襲香公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