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見過大祭司大人——”
不過竹子鳶當時還是頭一回見識這等場景，難免有幾分吃驚，隻好強作鎮定，一路走到了大祭司可以走到的位置上。那裏正好是一眾朝臣的正前方，距離大涼國的大BOSS，也隻有不到五步的距離。
“臣參見陛下。”
那些朝臣們見聖上的時候得自稱微臣，見大祭司的時候就自稱下臣，而大祭司見聖上的時候，直接自稱臣就夠了，而且還不用三拜九叩，鞠個躬就完事兒了，這種待遇讓竹子鳶感覺相當良好。
“愛卿平身，來人，賜座。”
“謝陛下。”
禦內總管往聖上身旁空著的那一半兒座位上，直接放上一個明黃色的軟墊子。見禦內總管安排完畢，聖上的目光已經投向了自己，竹子鳶也就不再多做遲疑，順著身前的禦階拾級而上，最後在聖上身旁相當淑女範兒地坐了下來。
大祭司就坐完畢，天子才重新看向了群臣的方向。禦內總管又一次拖長了聲音，再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現場安靜了兩三個呼吸之後，卻隻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直接把奏折在手裏展開，朗聲念道：
“啟奏陛下，微臣有一事。”
“愛卿但講無妨。”
“微臣得陛下厚愛，專司刑罰之事，一月前天祭壇上爆炸一案，陛下曾禦批待大祭司大人複朝時當廷審理，如今大祭司大人已複朝，故微臣鬥膽尊請陛下聖意。”
竹子鳶心裏頭登時便暗自一震。果然來了。
“來人，宣那兩名內侍上朝吧。”
“是，陛下。”禦內總管連忙答應了一聲，接著不出意外地當了一回複讀機加擴音器。
天子親自下達的命令，執行起來的效率絕壁高得驚人。據竹子鳶估摸，最多隻是2G網絡發了一個朋友圈的工夫，兩個穿著囚服披頭散發的家夥，就被羽衛軍提溜著扔到了眾人麵前。
雖說是聖上親審，不過總不可能真讓堂堂國君自己搞定一切。所以，竹子鳶隻是看到身旁這家夥衝著那刑部尚書點了點頭，後者便開始當堂發問了：
“說，你二人受誰指使，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犯下這等謀害大祭司的大罪？！”
這件事情如果說無意，擺明了沒人信。國祭之上，內侍無數，每兩人一組，每一組都隻需要準備一種靈符就夠了，連二選一都用不著。如果不是故意為之，是不可能犯錯的。或許陛下從一開始就看出了背後有陰謀，所以才打算親審的吧？
“是……是小人的主子指使小人幹的……小人在主子手底下辦事兒，不敢不聽主子的話……小人家裏頭還有老爹老母，都在主子手裏頭攥著，小人……小人實在沒辦法啊，陛下，陛下饒命啊！”
看著這倆磕頭如搗蒜，嘴裏頭隻顧著求饒的宮奴，竹子鳶心裏頭卻漸漸從最開始那俯視群臣的新鮮感當中退了出來，眸中卻漸漸染上了一絲異樣的顏色。
“稟陛下，這兩名犯人已經承認了是受他們主子的指使，暗中偷換了與火相克的水符，從而導致大祭司大人的重傷和國祭的中止，不過不敢說出他們主子的身份。該如何定奪，請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