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臣妾有生之年，果真有重獲聖寵的一天，也定然不敢忘記大人相助之情。大人但有所命，臣妾唯大人馬首是瞻。”
舒宸妃這最後的表露，已然明確了自己服從於竹子鳶的關係，她這等自降身份正和竹子鳶的心意，見今日收獲頗豐，效果理想，竹子鳶臉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濃鬱了幾分，多添了幾分真意。
點了點頭，竹子鳶亦不再多話，腳尖在地麵上輕點，縱身一躍，輕功登時施展而開，如燕子一般身姿曼妙地翻過了冷宮的宮牆，消失在舒宸妃仰頭注視的視線裏。
“娘娘，您……”方才舒宸妃向竹子鳶下跪行禮，言語之間盡顯卑微的情景，全數都落在小秀的眼中。
她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跑出來了，可她也很清楚自家主子現如今是個什麼狀況，看得出這一切都是舒宸妃自己的選擇，因此一直忍到了現在。隻是看到自家主子站在廊口呆呆地目視著遠方，臉色竟是蒼白了幾分，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心疼。
“無礙。”舒宸妃回過神來，低下頭去，收斂了眸中的一縷悲色。她知道自己是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悲傷的。這條路是自己的選擇，又憑什麼還可以自怨自艾呢？現如今已經落到如此境地了，縱然這般自苦又有何用？難道還指著聖上會突然駕臨此地，然後看見自己這宛如西施般的愁容，對自己心生憐惜麼？
若是自己當真這般天真，那也不必再想著要離開了。留在冷宮中，至少還保得住這條性命呢。
“我知道你擔心我。這些年，幸虧有你一直陪著我，否則這宮牆內的日子，卻叫人如何過得下去……”看了身旁滿臉擔心的小秀，舒宸妃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自己這個忠心不二的貼身侍女對自己而言有多麼重要，又是多麼貼心。她輕輕地拍了拍小秀攙扶住她左臂的那雙手，而後者感覺到主子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溫度，那一刻幾乎要涕淚橫流。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隻要能夠出去，就算成了她竹子鳶的臣屬又如何？本宮自從進了這座宮城，至今二十餘年，又何曾辦過一件隨自己心意之事？就算做了別人的棋子，日子也不可能會比現在更糟了。”
“隻苦了娘娘，竟在那竹大人的麵前如此委曲求全。娘娘跪了許久，想必膝蓋不舒服吧，奴婢這就去給娘娘那兩個暖水袋子來敷一敷可好？”
那些道理，小秀都能聽明白，也知道當下的確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能有這唯一的一條出路已是萬幸了。隻是看得出舒宸妃走路的時候還不大自然，明白她一定是膝蓋跪疼了，心下到底還是擔憂的。知道想為了這點小病去請太醫是不可能的了，便張羅著要去幫她緩解一下痛苦。
“也好。”舒宸妃對自己的侍女，當然不會那麼客氣，更何況剛才在地板上跪了些時，剛起身的時候尚未察覺，現如今多走了幾步，這膝蓋上不舒服的感覺竟是不減反增。
回憶起自己年輕不受寵的時候，也曾被宮裏更有權勢的妃子懲罰過，在宮門外罰跪半日，膝蓋從此落下病根，至今未曾痊愈，興許是許久未犯的老毛病又起了，那兩個熱水袋來，倒也是急需的。
“入秋了，天氣也涼爽了起來。現在太陽漸落下去了，小秀，你順便再幫我拿件外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