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竹子鳶都這麼說了,冷大元帥自然也不會再多糾結於此。至於她言語之中,還隱晦委婉地替冷平陌求情這一點,冷大元帥雖然聽得出來,卻並未多想,隻當是她竹子鳶為人大度,性情溫和,因此對於此事也想大事化小。
反正對於冷平陌此人的心性如何,冷大元帥再是清楚不過,他明白自己這個兒子雖然頑劣調皮,但是卻是個可以成器的孩子,在大事上並不會吊兒郎當,也分得清楚輕重緩急。所以,他既然明白盛元祭禮的重要性,自然不會掉以輕心,想來這墜馬一事,當不會是冷平陌太過貪玩所致。
“大人宏量,下臣替陌兒謝過大人了。”冷大元帥又朝與校軍場相反的方向伸出手去,再度擺出一個請的手勢,而後當先往前邁步,帶著竹子鳶朝下一個目的地——也就是冷平陌的房間而去。
雖然冷大元帥也好,竹子鳶也罷,都是身懷武藝輕功高強之人,但最先踏入冷平陌房間的,卻是他的母親袁氏。
宋氏和顧氏這會兒都已得了消息,各自趕到冷平陌房中來探望了。冷平陌是冷家唯一的子嗣,關乎整個冷家的未來,是否能夠為冷家傳承香火,是否能夠繼承冷家的家業,讓冷家門楣的榮光繼續,乃至更上一層樓,這一切的重擔,全都要靠冷平陌一個人承擔。
因此,雖然宋氏和顧氏二人,與冷平陌之間並無血親之緣,但她們對冷平陌的重視和疼愛,比起袁氏來絲毫不弱。此次陡然聽下人來報,說冷少爺回來的時候受了傷,現在正躺在床上下不來,這二人自然不敢怠慢,正好他們作為側室,也不需要前往陪伴,便紛紛趕到冷平陌的床前,幫忙照料他。
“姐姐,您來了。”見到袁氏神色焦急地快步走來,顧氏連忙站起身子,把自己在冷平陌床頭的位子讓了出來,又連連開口安慰她。
宋氏性子較為內向,本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隻是她自己同樣育有一女,對於為人父母的心腸再理解不過了。此刻看出袁氏眉頭眼上溢滿的心疼,宋氏也感同身受,微紅著眼眶,又勉強自己振作起精神,輕聲勸慰道:
“姐姐不要太過擔心了,還好這次墜馬隻是傷了腿,有段日子不能走路了而已,其他地方並沒有事情,大夫剛才來看過了,他說隻要陌哥兒能夠安心休養,好好療傷,這樣的傷勢是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陌哥兒就能恢複如常了。陌哥兒現在醒著,精神似乎還很不錯的,您過去看看陌哥兒,陪他說說話吧,我和三妹妹就先出去了。”
這般說著,宋氏給顧氏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其實無需宋氏開口,顧氏自己就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悄悄離開,別老杵在不該待的地方當電燈泡。此刻見到宋氏的眼神,她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心領神會之下,立刻也向袁氏告了辭,見袁氏全副心思都在她兒子身上,她們也不等聽到這位一品誥命夫人的回應,就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竹子鳶和冷大元帥二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門前,剛好和這兩位主兒來了個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