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自己讓她死,她竟敢反抗不遵命而行,自己原本還想讓她死個痛快,她居然還不領情,哼,委實可恨!
她絲毫也沒有想過,別人的性命對別人而言有多麼珍貴。她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亮出來,派幾個殺手就要求竹子鳶必須按她的要求引頸就戮,這卻如何可能?!
若是這等想法讓竹子鳶知道了,她肯定會用看白癡的眼神去看待襲香公主的。
“公主殿下,屬下有負公主所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公主恕罪。隻懇請公主暫留屬下一命,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屬下定會將公主想要的項上人頭,親手奉獻給公主殿下。”
襲香公主冷眼俯視著跪在地下的那個殺手,拚了命忍耐住自己想吩咐人賞他五十大板的衝動。不管怎麼說,襲香公主雖然無腦,終究還是知道一點,那就是自己想要解決了那個小賤人,暫時還離不開跪在自己麵前這個窩囊廢。
所以,襲香公主最後隻是讓人賞了他不痛不癢的十個巴掌,然後看著兩邊臉頰腫得老高的某人,恨恨地下了一個死命令:
“半個月,本公主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你沒法殺了那個小賤人,就把你自己的腦袋坎了來見我!”
“是,屬下遵命!”
那人的口齒被打得有點兒含糊不清,但心裏頭著實是鬆了一大口氣,頗為開心的。在他看來,今天的襲香公主已經很仁慈了,下手這麼輕實在難得,大概公主也知道自己還有價值,大概是自己認錯態度良好,總之今天隻是小懲大誡,就此逃過一劫,實在是幸事。
“且慢!”
就在這個時候,屏障之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襲香公主和那個殺手被雙雙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個殺手,他萬萬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躲在屏風之後,而自己在這裏請罪請了半天,分明和那道屏風隻隔了三五步的距離,卻始終未曾能夠發現那後頭藏了一個人。
“誰?出來!”
那個殺手條件反射般將襲香公主擋在自己身後,腰間的匕首霎時出鞘,滿身的殺機和戾氣都已然牢牢鎖定在屏風的方向。
倒是襲香公主對於那後頭藏了何人心知肚明,剛開始那人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來,確實被嚇了一小跳,但如今早就反應過來了。即便襲香公主再愚蠢,她也心知自己和那人有所往來的事情不應讓任何人知道,即便是自己的心腹,更何況身前之人還當不起心腹二字。
於是,襲香公主在背後幽幽吩咐道:
“不必驚慌,不過是本公主的朋友而已。你先下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那殺手立刻就心領神會了。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他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拱手告退,朝後倒退了幾步,而後一個華麗的轉身,大踏步朝門口而去,那陣勢,背影幾乎有些逃跑般的狼狽——如果他真的敢在公主的行宮裏跑步的話。
“他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目送殺手離去,襲香公主折身坐回到木椅之上,有些懶洋洋地說出了這麼一句來。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不多時,果然有一個人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一見到襲香公主,就先淡笑著禮數周全地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