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靠自己審問不出什麼,但冷平陌身為將軍,審問敵軍探子也好,審問戰俘也罷,想來都是他做慣了的事情,此刻當能幫上自己的大忙;隻是看著眼下,一人中毒,生死未卜,另外三人竟在此刻俱都亂了方寸,乃至於險些連自己此次的目的都忘卻了,這般不夠格的金牌殺手,竹子鳶倒是頭一次見識。
也正是看出了這四人之間,似乎都有些身為殺手萬萬不當有的深情厚誼,竹子鳶心念一動,開始抓住了一道希望。
“你們當真想救那個人?身為殺手,感情泛濫可是大忌,你們殺人的本事這般高,總不會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吧?”
竹子鳶不進反退,慢慢向後踱著步,一直走到一處緩坡的邊緣。盡管此山並不算高,此處也隻是半山腰,然而站在邊緣向下看,仍舊可以瞧見裸露的山石和蔥鬱的樹頂,此時正值盛夏,枝葉最是濃密,想來要是有什麼細小的東西被丟了下去,必然瞬間掩蓋在叢林之間,再難找得回來了。
“我們兄弟如何,無需你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解藥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否則,我們定會叫你生不如死,死無全屍!”
“你們隻會這一樣嗎?”竹子鳶顯然對此嗤之以鼻,滿臉都是鄙視和淡然:
“要威脅我,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且不說你們四者已折其一,縱然像方才那樣,四人其上,你們又何曾奈何得了我?要以性命威脅也罷,以任何東西威脅也罷,總要有握在手中的把柄才行,你們連我一片衣角都不曾碰到,竟還敢口出狂言,莫不成以為我膽小如鼠,聽幾句妄語就會怕了你們?”
那四人當真氣結,無奈竹子鳶所言不假,他們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到底從何處得來這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還兼有如此狠絕果辣的心腸與手段的?
“難道你們以為,我們當真隻有四個兄弟嗎?”
突然,一道幽幽的聲音從竹子鳶的身後響起,旋即後者手上一輕,被她雙指捏住,懸吊在崖邊上的那包解藥,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奪了回去。
“唐大哥!”
那三人原本一時間已有些無計可施,卻不想援兵突至,一出手就將他們心心念念的解藥奪了回來,心下俱是一陣狂喜,對這位原本讓他們相當害怕的上司,如今隻剩下感恩戴德了。
竹子鳶被奪走了好不容易搶來的解藥,麵上卻無半分神色變幻,隻是瞳孔一縮一放,其間竟透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身為殺手,你們從剛才到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
這個唐大哥顯然絲毫不領這些人的感激之情,看著他們四個,就像看著四塊破銅爛鐵:
“你們完全忘記了殺手的準則!到現在都完成不了任務不說,竟然險些被目標反過來威脅!簡直丟盡組織的臉麵!通通給我退下!”
唐大哥將手中的解藥狠狠一拋,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已暈死過去的四弟身上,旋即轉身正對竹子鳶,再不管身後那四個窩囊廢。
那三人也顧不得多理會唐大哥的怒火,連忙齊齊奔了過去,齊心協力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包解藥灌入了四弟的口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