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我能出海大概隻是一個偶然,2009年的時候我考上了牙城的一所大學,隻是在我剛到達學校的第二天,我的三叔,一個有些矮胖的男人便找上了門來。
“三叔”!
從小我便覺得三叔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我隻知道他是一個生意人,具體做著什麼生意卻又不甚清楚,經常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月,回來後又是揮霍無度,而他的錢就像完全花不完一樣,想來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否則我的爺爺也不會與他斷了父子關係,更是將他逐出了家門,終生也不許踏入蕭家的大門。
三叔見我親昵的模樣,微微踮起腳來揉了揉我的頭。
“這麼久沒見你這伢兒,沒想到都長這麼高了!”
我羞赧一笑,雖然爺爺將三叔趕出了家門之後,明確規定了我老爹和二叔不許與他來往,不過總歸是血脈至親,打斷骨頭也連著筋,三叔這老油子雖然明麵上看起來冷冷淡淡,但私底下常常對我老爹和二叔照拂,或許是因為沒有子嗣的原因,對我這侄兒更加是卻仿若親出一般。
“三叔,你怎麼會到這裏來了?”
對於三叔的到來我其實是有些意外的,尤其是此刻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十分冷淡的年輕人,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這時候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瞥向他的目光,也將麵轉向了我,而這一刻我竟然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意識竟然都微微停滯了下來。
他的眼似乎並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一片無底的深淵。
“伢兒,這位是梨小哥!”
就在這時,忽然一隻厚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之上,頃刻間我如釋重負,扭頭一看,發現正是三叔。
“三叔……”
剛才那種感覺著實讓我心悸,看向三叔的目光也不由充滿了委屈,而三叔隻是朝著我搖了搖頭,然後又看向了那叫做梨小哥年輕人說道:“小孩子不懂禮數,還希望小哥不要見怪!”
“沒事。”
年輕人回答道,語氣仍舊十分冷淡,這一次我則是再也不敢與這家夥對視了,又把目光移到了三叔身上,三叔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任何不悅,依然是那副笑嗬嗬的表情。
“伢兒,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三叔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微微一怔,這個問題我確實十分好奇,也在腦海裏幻想過無數次,甚至於懷疑過這老狐狸是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如今他自己提出來,我趕緊用力點了點頭,這縈繞於心的心結似乎終於要到了解開的時候。
不過下一刻我又患得患失了起來,說實話我十分崇拜三叔,有些怕謎底一旦揭開,那些神秘感全部都會蕩然無存,到時候這個中年人在我眼中又會變得普通起來,如我生命中許多其他庸庸碌碌的人一般,想到這兒我又搖了搖頭。
“你這伢兒……”
三叔笑著搖了搖頭,有繼續開口說道:“算了,以後你遲早會知道的,這一次我來找你是想要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海上闖一闖?”
海上?
對於三叔的話我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男人大概天生就對大海有著向往,再加上那首廣為流傳的《水手》的熏陶,我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思慮便一口應了下來。
三叔的辦事效率很快,當天下午就為我辦了退學手續,起初學校還要聯係我的父母,不過三叔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不知道給誰打了一個電話,不消二十分鍾這事情就辦得妥妥當當,那些平素裏趾高氣揚的學校領導也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蕭先生前蕭先生後諂媚的叫著。
辦完這一切三叔便帶著我和那叫做梨小哥的年輕人馬不停蹄的朝著機場趕去,期間他也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原來今年他置辦了一艘貨船,要出海去采購一些香料回來,不過也話盡於此,任憑我再如何旁敲側擊的詢問,這老狐狸也不再向我透露任何具體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