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遠不遠?”
“不遠,人就在江湖,江湖又怎麼會遠?”
“那江湖怎麼不來找我?”
“江湖不來找你,那你就去找它。”
“可我不知道江湖在哪,我又怎麼去找?”
“當你去找的時候,你已在江湖。”
“那我一定能找到江湖了?”
“一定!”
“武林遠不遠?”
“不遠。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武林”
夜,黑夜。風,風高。
長安城上頭,月光照在街道上,將天門街上所有的府邸盡數點亮。
十六衛禁軍首領李神通與他手下的禁軍們來到一座宅院之前。
李神通下馬,看著這座宅院,他笑了笑。
東興侯,吳長伯,曾經大業帝國的驕傲,統帥大軍接連征討中原三國,使得蜷縮在遼東的大業王朝鐵騎如洪水一般南下,成就了如今和大梁王朝分庭抗禮的局麵。
而這些,都已經是過眼雲煙,這位大業王朝的東興侯,帶領三十萬征西大軍南下,卻在金陵城停滯不前。
這一切,隻是開始。
此後大軍交戰,東興侯七戰七敗,一時間朝野上下都充斥著東興侯裏通外國的消息,而這一切,都沒能讓大業王朝的皇帝陛下動搖心思。
直到,東興侯最好的兄弟,與皇帝陛下一起長大的鎮南公林嶽房親自舉報。大業皇帝連發十三道金牌,讓東興侯班師回朝,細說此事。
隻是大業皇帝能等,有些人,卻等不了。
李神通抬頭看了一眼高高懸掛的東興侯府的牌匾,他冷笑一聲,手中馬鞭一揮,禁衛軍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府中。
府中的老管事驚恐的說道:“你們要做什麼!這是東興侯府!文臣下轎,武將下馬的東興侯府,你們怎麼能...”、
話還沒有說完,李神通用鞋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長刀,看著死不瞑目的老管事冷笑道:“聒噪。”
——
後院,一位目盲老人就像是黑夜中的靈貓,他雖然看不清這發生的一切,但是卻好像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身形很靈巧,府裏的所有建築似乎都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他走到一處很是偏僻的房間,打開了門。
門中的孩子們都已經醒來,即使他們年紀尚幼,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人丟下一把環首刀,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我隻能帶走一個。”
——
激烈的爭吵和打鬥聲之後,一個少年渾身是血雙眼滿是恐懼的搖晃著走了出來,雖然他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因為恐懼而在顫抖,可是他握著柴刀的手臂卻異常的堅定,與他體格不相符的柴刀被他握在手中,沒有出現一絲的顫抖。
老人雖然雙眼已瞎,可是他好似能看到少年的模樣,他點點頭道:“是塊練刀的好料子。”
他帶著孩童騎上一匹黑馬,從後院而出,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黃沙滾滾,已經是大業王朝西邊的邊境,再往前走,穿過隴右走廊,便是西域之地。
一人一馬一簍筐在這裏停下,馬背上的目盲老人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他知道這幾天以來一直有人跟在他的身後,雖然他是個瞎子,但是他的耳朵很靈敏,即使是一百丈之外的一隻貓的腳步聲他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他知道,這來人一定不是來殺他的。
也許是感覺到了老人在等他,幾天以來一直跟著他的中年男子終於現身,在他現身的一瞬間,老人就已經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世上隻有一個宗門世家有這樣的氣息,唐門。
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唐門,以用毒和暗器手段堪稱一絕的唐門!
而在唐門當中,最優秀的人,也是大業王朝十二左驍騎衛之一的唐十三。
呂秋明調整了一下內息,看著才堪堪現身的唐十三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唐十三看了看簍筐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目盲老人說道:“呂瞎子,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太多,就算是我到現在也沒辦法搞清楚,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複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