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麵鏡子反射了外麵的光,直直向前射去,照耀在一麵有著厚厚的灰塵但仍然反彈出淡淡光芒的鏡子上,然而那麵鏡子也彈出了光線到擱在對麵牆角的鏡子上,如此反複來回,整個山洞都微微亮了起來,眾人這才發現有成千上萬的鏡子放在裏麵,倒映著四處的光芒,仿佛無邊無際。
“這……”
雙淨和玄生被驚的不能語言,打量四處,隻見山壁高的沒有盡頭,光線充足但還是照不到最高處,而牆上,皆是雕刻,有畫有字。字跡煙霏露結,離而不絕,畫麵翩翩如真,富有立體感。布局結構,巨麗精整,畫筆精細,雖然被灰塵覆蓋,但仍能窺當初剛剛刻好時該是如何的栩栩如生。
“這是……?”雙淨睜大眼睛看著四處,隻見風景上畫著樹林山水,從他們所進來的門邊開始,一直往上蜿蜒而升,有幾道人影,似是習武弟子或在山中比劃,或在樹下劈柴,或在湖畔對打,人物衣紋勾描嫻熟,花卉竹石線條洗練,看過去仿佛畫中的景色全都活了過來。她把手上的銅鏡放在旁邊的岩石上保持著光線的射影,忍不住走近那些壁畫:“……這是,千俠樓裏的盛景?”眯著眼睛打量著那些人物,驀然發現旁邊有細小的字,雙淨靠近牆壁打量著,喃喃念道:“‘一笑傾城’……‘九裏龍翱’……這些都是招數?”她往上看去,卻見每個習武的人旁邊都有細細的幾個小字,不覺讚歎:“真是浩大的工程!”
“我們還是趁還有光線的時候走吧……”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玄生的聲音,他站在另外一扇門前,淡然說道:“馬上就要天黑了。”
隴也和雙淨聞言,都不覺上前一看,但見那扇石門不如外麵的大門那般沉厚,中間把手之處有一個小小的凹處,仿佛是要放什麼東西進去一般。半月城二城主舉手敲了敲門,但聽聲音清脆透徹,可見門後有很大的空間。
七石門門主一笑,拿出了懷中的半月玉佩,輕輕的放了上去,隻見完全吻合,玄生便把把手用力一轉,有點尖銳的聲音緩緩響起,那扇門,觸碰即開。
一道漆黑無比的隧道。
前方,半點光亮都看不到。
三人相視一眼,都同時閉起了眼睛。
隻聽四處一片寂靜,唯有風從門口湧進的聲音呼呼作響,七石門門主舉起手來,感覺風向直撲前方,沒有任何改變,氣流全都是直直向前湧進,便知道這是一條通往底處的道路,便微微放心地睜開了眼。
“走吧……”半晌,玄生牽起雙淨的手,轉頭示意隴也走在後麵,便開始向前邁步了。
完全黑暗的地方,走進這裏仿佛踏進了無限的寂靜和深淵,三人走著走著索性閉上了雙眼,腳步輕快迅速,地下平坦無坑,便步如飛行,一路毫無阻擋地向前走去。
但即使如此,不知走了多久,前麵還是完全的黑暗,沒有任何的光線和出口的影子。三人走著走著都覺得早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時而放慢腳步時而加速走著,但仍然沒有任何改變,仿佛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似地。
“我們走了多久?”也不知身置何處,雙淨終於有點累的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回響在長長的隧道中,仿佛從遙遠空曠的彼岸傳來:“該不會一直在繞圈吧?”
“風向為直線,應該沒有問題。”玄生伸出手掌感覺著空氣的流動說道。
“哪,如果是很大很大很大的圈,風向當然是直線了啊……”雙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玄生的袖子擦著汗說道。
“額……”玄生沉默。如果是圈圈就麻煩了。那他們豈不是傻瓜?
“應該快到了……我們走了應該也有幾個時辰了。”身後的隴也不覺淡然地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七石門門主不覺轉頭向她的方向問道,依然是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因為我一直在數。”
“嗯,我也是。如果沒有算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天亮了。我們都走了差不多一夜了。”玄生也點點頭,用沉穩的聲音答道:“若這隧道之終真的是千俠樓珍藏寶藏的地方,那麼也快到了,沒必要築這麼長的隧道,要不然千俠樓樓主若是常看這裏麵的事物的話,豈不是得費三天三夜才拿得到?”
“啊……”雙淨抓抓頭,怪不得他們都那麼安靜,原來是在數數啊。可惜澈水不在身邊,要不然有一個和她聊天的人也是好的,唉。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被頭發弄得鼻子發癢,不覺打了個噴嚏,這一激靈,卻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怎麼了?”玄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