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偏偏看到一張精致的娃娃臉兒,一口地道的京腔讓他搞不清對方來頭。
“這小妹子誰呀?”
“唐哥哥的小颯蜜,懂嗎您,孫子。”
她揚起手中的百合,“一支代表獨一無二,百合花語是純潔,我就是他心裏唯一的百合花兒。”
“就您送那根數,代表什麼呀?代表平時身邊女朋友不計其數吧。今天訂了幾束啊,這是第幾個得了您花的?山炮兒!”
我真沒想到這個文靜的小個子女生竟然長著這麼一張利嘴。
於小虎要能對這麼可愛的小女生出拳頭,我一定挺身而出,一對一我可不怕他。
再說了,這個色胚,看到小蘿莉眼球都突出來了,隻想“泡”,哪會打?
鬼都看得出,小蘿莉比染著頭發穿著短裙的徐香不知漂亮出幾個階層。
於小虎不傻,他想惡心我,自己吃了個蒼蠅。
小蘿莉挽著我的手,驕傲地離開了學校大門口。
把我丟掉的臉一點不剩給我撿了回來。
我們這天晚上玩得特別高興,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小莉和我們縣城姑娘最大的不同,她一分錢便宜也不願意占。
我送她個小玩意兒,她就找借口回送我一個。
那塊橡皮我一直沒放文具盒裏,放在隨身口袋裏把玩兒。
這麼好的姑娘把我當朋友,足夠了。
夜深了,夜市漸漸散去,風涼下來,徐徐吹散她的短發,擋住了眼睛。
她的眼睛又清又亮,笑起來像個月牙兒。
我們就此告別,她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對我揮著手裏的百合,路燈下的她也像朵綻放的花。
“再見。”她高聲喊著,“謝謝你,小唐哥,這是我在這裏最高興的一天了。你讓我暫時忘了那個傷我的孫子。”
我也揮著手,“明天見,小蘿莉。”心裏美滋滋的,都說有了新人忘掉情傷最快。
也許我就是那個讓她忘了情傷的新人?
......
半夜,我再次被捶門聲驚醒,看了看表,淩晨三點半,氣呼呼下樓,開了門燈,打開門。
小王小李抬著一個架子站在門口——半夜來了屍體!
“我姥爺不在。”我剛要關門,小王一伸腳擋住我,“我給他打過電話,天一亮他就能到家,明天晚上我得把這人抬走,和人家屬說好的。”
他不等我說話,熟門熟路把屍體抬進我家地下室。
這兩人是送橫死屍體來化妝的中間商。
收的錢我們分六成,他們分四成。
這種錢都是預付,他倆上來把錢拍桌上先走了,說好明天晚上來抬人。
這是規矩,白天不興送死人上門,這是行規,怕驚了死人陰魂。
都說死人陰魂會在自己身體邊徘徊七天,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們前腳剛走,電話響起刺耳的鈴聲,接電話時我看著小王小李的車子離開我家。
電話是姥爺打來的,“今天晚上小王送個死人過來化妝。”
“送過來了。”我不高興地回答。
姥爺在電話裏哀聲歎氣,“晚打一步,我回不去了,你跟我學了這麼久,也該出師了,這個屍體,你無論如何自己給整好,別誤了生意。”
我頭一暈,本想拒絕,一想自己搞砸家裏一半生意的事還沒給姥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