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暫平,所有的運作都恢複。
楊廣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就是陳叔寶總呆在公爵府,酒色度日,少言少語。張家的人遷出京城,在江東的京口落戶。
宣華夫人回到皇帝身邊之後,越發盡全力去討楊堅歡心,和容華夫人一起,每日伴君側,把後宮的其他女人都擠得遠遠的。而且,楊堅暗中進“補藥”的次數比去年頻繁了很多。
這種種跡象,不知道為何,總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素心總在想:她們,要做什麼?
曆此一劫,楊廣更加小心謹慎,每次進宮覲見父皇,都避開父皇後宮的人,尤其是那兩個故陳國的妃子。
他知道,無論如何,父皇都不會讓她們幹預朝政,以宣華的心計,也不會貿然在父皇麵前提及任何不該說的話。然而,為了安全計,他還是調動人手,嚴密監視這兩個女人,以防她們在背後搗鬼。
充實的人總是不覺得時間過,楊廣他們忙忙碌碌在京城和各種勢力周旋;陳鳳啟帶著玉樓和孩子們回到餘杭郡,這次,他不再相信任何外人,除了玉樓和蓉歡,誰也不能隨便進出莊園。
已經會走路的踢踢跑得再遠,也很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昔日的陳國皇子,曾被封為忠武將軍,進號安南將軍的永嘉王,如今每日以教導徒弟,逗兒為樂。
無論你高興與否,紅塵依舊滾滾,隨著花開花謝,潮漲潮落,一年很快就過了。
公元六零四年正月初,楊廣任皇太子的第三年。
六十四歲的皇帝楊堅開始感覺不適,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如常到仁壽宮去,那裏的氣候環境,宮殿設施都比京城要好。
正月二十七日,楊堅抵達仁壽宮。
他在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就下詔宣布,朝廷一切賞賜和財政開支,全部交由皇太子裁決。
素來把財權緊緊握在手裏的楊堅,做出這決策,無疑是對楊廣這幾年表現的充分肯定。
四月四日,楊堅早上起來,感覺頭暈心悸,血氣不暢,耳鳴腰痛,差點栽倒。內使忙傳召宮中的禦醫,為皇帝診治。
五月中旬,連同歐天在內的幾個最好的禦醫,接到密旨緊急趕往仁壽宮。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楊廣的小圈子裏,隻有楊素,張衡宇文述幾人清楚此事,大家都三緘其口。楊素多留了個心眼,派人牢牢監控前太子楊勇,和前蜀王楊俊及他們的舊黨。
素心遣往並州的密探也大量增加,江南江東一帶,也是必須嚴加防範的敏感地域。各地藩王門閥的動靜,點滴不漏地送到楊廣麵前。
六月六日,楊堅下詔,大赦天下。
六月底,皇太子楊廣接到聖旨,命其安排好京中所有事物,馬上奔赴仁壽宮。這時,老皇帝在仁壽宮病重的消息,已經悄悄傳遍了朝野。
七月初,楊廣帶著親隨,匆匆來到仁壽宮。
大寶殿內,形容枯槁的楊堅躺在寢宮的龍床上,宮女內使當值禦醫在旁侍候。
聽到內使稟告皇太子求見,楊堅抬手,示意陪伴一側的妃嬪退下,然後命內使宣楊廣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