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親被謀殺,而凶手是他的父親,這樣殘忍而血腥的事實,對他居然沒有半點影響?
他是真的沒心沒肺,還是事實另有真相?
初夏很想問個明白,但卻又不敢開口,那是裴天陽的傷,她雖然是出於關心,但隻要提及,就等於揭開他的傷疤。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下,初夏整理著被吹亂的頭發,看著麵前緊鎖的大門,“這是哪裏,我們來這裏幹嘛?”
裴天陽像變魔術似的,用指尖勾出一把鑰匙晃到她的眼前,這鑰匙有些眼熟,初夏再看就連鎖在大門的鎖也十分熟悉,這都是她家的。
有什麼感覺,呼之欲出,她聽到心跳加速的聲音。
隨著大門打開,眼前的景像真的讓初夏呼吸停滯了,石桌石凳,銀杏樹……
這裏就像是把她先前的家給複製,然後整個的粘貼到了這裏,初夏有種做夢的感覺。
裴天陽忽略掉她的驚訝,牽著她的手繼續往裏走,而屋裏的陳設更是一點都沒改變,窗簾還是那個窗簾,桌布還是那個桌布,就連她放相框的位置都沒變。
這是怎樣的用心,才能讓一切如初?
就算是她親自做這些事,她未必能做到一模一樣?
可是裴天陽這樣做了,而且還做的那麼極致,這是該怎麼知她懂她,才能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
這簡直比給她一座城堡還讓她震驚!
要說初夏不感動,除非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可是,他給了她這麼多,她除了感動卻無以回報,這又讓她不安。
“裴天陽,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做,我還不起,”初夏說的由衷,這世上欠錢好還,欠情最難還。
“我沒讓你還,我隻要你記得,這世上還有一個我就夠了,”他說這話時,仰頭看著天空,不知是掩飾什麼。
可是不論他怎麼掩飾,初夏還是看到了,卑微,落寞,就是他此刻的樣子。
雖然裴天陽不止一次說過喜歡她,甚至還跟她求過婚,但她一直都有種他在兒戲的感覺,而此刻,初夏知道自己錯了,這個男人是對她動了真心。
“他現在對你怎麼樣?”裴天陽很快就斂起了情緒,盯著她的腹部問。
他就是這樣的人,前一秒能哭,下一秒就能笑,情緒這種東西對於他,似乎信手就可拈來。
忽的,初夏覺得他這樣的人應該去演戲,而且絕對能拿奧斯卡大獎。
對她怎麼樣?
隨著裴天陽一句話,初夏眼前閃過路東驍這些日子的溫柔嗬護,她不知道他的這些好,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另一個人,亦或是隻為了她肚子裏的寶寶,但他對她真的無話可說。
“很好,”初夏回了簡短的兩個字。
可是這兩個字聽在裴天陽耳裏,更像是對他的敷衍,他苦澀的一笑,“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絕對還揍他!”
話題被他扯到這上麵,初夏又想起了那些事,她看著他,深深的看著,想看出點什麼,而裴天陽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大手對著她的臉按過來,“別這樣看我,讓我想犯罪。”
他避開了這個話題,而他擋住她視線的那一刹那,初夏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傷,那樣沉,那樣重!
裴天陽送她回去,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很意外這三個小時內,路東驍竟沒找她,按理說,司機應該早給路東驍彙報完了。
初夏的腳剛踏進別墅,便看到了路東驍的車子,原來他早就回來了!
心,不由的劃過一抹不安。
女傭看到她,趕緊的上前接過她的包,“路東驍呢?”初夏緊張的問。
“在樓上,”女傭回答。
初夏上了樓,推開了臥室的門,便看到了路東驍站在窗口,而那個位置可以將別墅的內內外外看個清楚。
他,看到裴天陽送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