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東驍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俊冷的臉浮起一抹輕笑,“不該問的事?裴少你這話說的還真是無情。”
裴天陽的眼底閃過傷痛,“這是我的事。”
“可牽扯到了我的人,”路東驍說著,眸光一轉看向了初夏,雖然他沒說一個字,但她看得懂,他叫她過去。
初夏剛走近,就路東驍扯進了懷裏,看向裴天陽,問了句,“你說是不是?”
裴天陽的眼底的烏暗這一刻更暗了幾分,還帶著隱約的疼痛,他從地上起來,也倚在了自己的車身上,“路東驍,我不想誰再打擾她,你懂嗎?”
他說這話時,退去了剛才的暴戾,隻剩下深深的,又無可奈何的,如同這黑夜般的沉重。
在初夏的記憶裏,裴天陽一直就像個發著光發著熱的小太陽,這樣的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凶手就該逍遙法外?你覺得對得起你的母親?”路東驍的質問讓初夏打了個激靈。
裴伯母?
他們今天這架打的是因為田素心?
凶手?
難道田素心不是病故?
初夏一瞬間揪住了路東驍的衣服,但他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繼續盯著裴天陽,初夏也看向了他,隻見裴天陽低垂下頭,那模樣像是被霜打過的花,頹敗的讓人心梗。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幾秒後,裴天陽嘶啞的低吼,然後一拳重重的搗在那輛名貴跑車的引擎蓋上,頓時車蓋癟下去一個大洞。
路東驍搖了下頭,語氣依舊那麼傲慢,“裴天陽你聽清,這事我還管定了。”
裴天陽倏的抬眸看過來,一雙黑眸在夜色裏紅光熠熠,像是能吃人一般,但路東驍卻是淡淡的一笑,“我會讓你接受這個事實。”
說完,路東驍把震驚的初夏半挾半摟的帶回了別墅,沒有管身後的人,他找出醫藥箱,往她麵前一丟,“給我清理傷口。”
初夏沒有動,而是看著他,“裴伯母是被人謀殺?”
路東驍見她不動,便自己動手,初夏看到他手上還有傷,終還是伸手接過來,但還是控製不住追問,“是誰?究竟是誰?”
她問完,就手腕一緊,路東驍捏住了她,眼底寫滿不悅,“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更應該關心我有沒有殘了廢了?”
初夏強壓下心頭的疑惑,看了眼他的傷,雖然傷的不輕,但都是皮外傷,於是實話實說,“要是這點傷就把你廢了,你就不是路東驍了。”
“嗬,”初夏聽到路東驍發出一聲輕笑,“你還挺看得起我。”
初夏為他清理傷口,這一清理才發現裴天陽剛才是下了狠手,除了嘴角眼角,鼻梁多處都傷外,他的手上和手臂上也有傷,他被傷成這樣,想想剛才他把裴天陽按在地上一通亂毆,估計裴天陽也好不到哪裏去。
“裴伯母如果是被人謀殺,為什麼警察不去查?為什麼你去管?為什麼裴天陽還不高興?”初夏給路東驍清理完傷口,還是把心底的疑惑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路東驍半躺在沙發上,雙腿搭在前麵的玻璃櫃上,大概是剛才那一架耗費了他不少體力,他顯得有些疲憊,而他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在初夏等了好一會,覺得他不會回答她的時候,卻聽到他說了句,“糟糠之妻不可欺!”
糟糠之妻?
初夏短暫的迷惑後,忽的明白了,隻是她不敢置信,“路東驍,你的意思是裴伯母是被裴……”
後麵的話,她說不出來,隻覺得冷,像是瞬間掉入了一個冰洞似的。
怪不得裴天陽反應那麼激烈,想必他也知道了,隻是不願意麵對罷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謀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這讓他情何以堪?或許這也是他會暴病進醫院的原因吧!
“那你怎麼知道?”初夏嚅嚅的,整個人像被人抽走了力氣,軟噠噠的沒有一點生機。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路東驍抬手摸了下初夏的頭,像摸一隻受驚又可憐的小動物。
“那你呢?你為什麼這麼做?”她問的有些機械,因為她還從這個震驚裏沒有回過神來。
“你說呢?”他反問。
“我……”初夏想到剛才他與路東驍的對話——因為牽扯到了我的人。
她的眼睛眨了下,爾後有亮光浮起,他是因為她,才去追查這件事!
因為田素心的死,她自責,而他便去查清真相給她,免她愧疚,是麼?